最近要忙学校的事,确实住在这里更方便,洛潼争取到自己住的机会,也代表同时接受了谢恪迁每天来见她的提议。 洗过澡回到床上,洛潼只留了盏床头灯,钻石静静躺在床头柜,过分惹眼。 她问谢恪迁在学校能不能不戴,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 洛潼把玩着戒指,精细切割的钻面构成的世界里光怪陆离,盯得久了便眼晕。应允了过几天陪谢恪迁去见爷爷,而她也有个想去见的人。 这个时间洛潇应该还没休息,洛潼发了个微信过去,果然得到她的回复。 她拨去电话,短暂寒暄后问:“我爸最近怎么样?” “二叔还是老样子,就在自己房间看着外面的天发呆,或者在阳台晒晒太阳,没跟我们说过话,”洛潇问,“姐,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吧,学期结束就回去。” 洛潇是她堂妹,大伯家的女儿,小她四岁,爸妈离婚后这么些年,爸爸全靠大伯一家照看。洛潼上学时几个月回去一趟,现在工作了,一个月至少回去探望一两次,杜蕙有时也跟着去,起初会被大伯闭门谢绝,后来也就默许了。 洛潼几度想把人接到身边照看,大伯每次都拒绝,最后一次才告诉洛潼说,他嘱咐过,不要让自己成为你们母女俩的拖累。 “我前半生的积蓄一半给阿蕙潼潼,另一半给大哥你,只能劳大哥多操心,实在不行让我自生自灭也好,下辈子我一定来报答大哥这份恩情。” 如此,也就没了下文。 洛齐英检查出精神病的时候没太晚,大多时间还能保持正常,后来就不行了,在那些仅存的正常状态下,他和杜蕙的争吵达到这些年来的最高峰。 洛齐英说要跟她离婚,杜蕙不肯,两人吵着吵着险些动手,洛潼高中月假被关则爸妈捎带回来,没进家门就听见摔砸东西的动静,冲进去却看见爸妈抱在一起哭。洛潼也跟着哭,被跟在后头的关则拉了出去,他像什么也没看到,默不作声地给她擦眼泪。 他们最后还是离婚了。 洛齐英在镇上的小学教语文,他是那个年代少有从村里出来的文化人,十里八乡都认识他。他常对洛潼说,生活再辛苦,也要怀有浪漫之心,洛潼还小的时候不懂,问他浪漫是什么,他就抱着坐在膝上的女儿晃啊晃,说浪漫就是呀,闲来无事,看一整天的天。 他现在就像他说的那样,终日痴痴,对着天空日复一日,但其他人不知道,只有洛潼晓得,在浪漫这事上,谁也践行得不如他好。 “我想爸了,”洛潼阖了阖眼,深觉谢恪迁败家,买的钻太闪,她把戒指握在手心,对电话那头说,“我这次要带个人回去。” “谁啊?” “我结婚了,”洛潼说,“想当面跟爸说这件事,也把人给他看看。” 洛潇顿时惊喜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几天前,还没办婚礼。” “关哥跟你一块儿回来?” 洛潼默了默:“不是他。” 那头顿时安静了,洛潇缄默良久,叹了口气:“还以为你们最后肯定能在一起。” 洛潼淡淡笑了笑,说:“现在这个也挺好。” -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