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凑巧地坏了,所有时间段的监控视频均显示空白。 火势太大,火场内的物品几乎全被烧成灰烬,现场也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时,酒店一位工作人员向警方承认,说是他那日帮客人收拾房间的时候躲在洗手间抽烟,烟头掉在地毯上才引发了这次火灾。 而那天碰巧酒店外面的主干道发生了连环车祸,造成道路交通堵塞,导致消防车一直无法进来。 在这个每天信息量爆炸的时代,一场微不足道的酒店意外失火事件,很快便悄然无息地被大众遗忘。 - 谢灼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出院,他给柳淼淼打电话,发现号码停机了。 他去了柳淼淼住的地方,没等他摁开密码锁,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是这边的房产中介,后面还跟着几个来看房子的客人。 “你是?”中介奇怪地看着他。 谢灼没有回应,兀自走进屋内。屋子早就在不知道的时候被收拾得一空,客厅,卧室,床头,衣柜,任何有关于女孩子的东西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唯独他拉开柜子最底下那层时,看到了一盒忘了被带走的巧克力。 谢灼心头忽地一痛。 “原本住在这里的那个女孩子呢?”他问。 “我不太清楚。屋主是一位姓柳的先生,前天他的助理找到我们,托我们把房子转卖出去。”中介说。 于是谢灼去找了柳景诚。 这里还和上次印象一样,高大恢弘的cbd耸入云天,一整层宽阔敞亮的办公室,精致的白壁浮雕和名师挂画,空气中飘着男性高级的古龙水味。 秘书小姐漂亮亲和,让他在会议室稍等片刻,随后便带他去了办公室。 “柳总,人到了。”秘书小姐说。 “请他进来。” 谢灼在男人面前坐下,他刚出院便马不停蹄地买了最早一班机票回来,一路奔波劳碌,此刻看起来很疲倦,但脊背依然倔强地坐得很直,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人。 柳景诚淡笑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把你心爱的姑娘吃了似的。” “她在哪里?”谢灼开门见山地问,“你让人把房子卖了,淼淼的号码也停机了,她在哪里?” 空气有几秒缄默,耳边只有清淡茶水汩汩流淌的声音。 柳景诚将谢灼面前的紫砂茶杯倒满,开口道:“她出国了。” “出国?” “欧洲那边有马术比赛邀请她去,所以她出国了。” “她没跟我提过这件事。”谢灼问,“她要去多久?”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谁知道呢。” “你在骗我。她到底在哪?” 柳景诚说:“年轻人,有些话我想不必我说得太清楚。” 谢灼直直地看着他,落在膝头的双手微微收紧,右手还未完全康复,他连握拳动作都做得异常吃力。 为了遮掩手上的疤痕,他特地穿了长袖,但柳景诚还是注意到了。 柳景诚放下手中茶杯,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他说:“我这个女儿,从小到大的性子我最清楚。她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小时候她总是跟我说,阿爸,那个娃娃很可爱,很想要。我给她买回来了,可她玩不了几天便会失去兴趣,然后丢弃在储物间里。” “长大以后吧,她也喜欢漂亮的男孩子,可那又怎么样呢,那些漂亮的男孩子对她来说就像是小时候的娃娃,喜欢的时候抱在怀里,不喜欢了就随手扔掉。当然,也有例外的,但也只不过是保质期稍微长一点的玩具罢了。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阳光从全景落地窗外照进来,刺得人眼前晕眩。 少年抿了抿苍白的唇,闭上眼睛说:“我要听她亲口告诉我。” 柳景诚有短暂的沉默,而后他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沿着桌面推到谢灼面前:“你们签过一份协议,对吧。” 谢灼心底一颤。 他翻开那份文件夹,上面的字迹清清楚楚,是他亲手写的卖身契。 协议的右下方,张牙舞爪地签着女孩子的名字: 柳淼淼。 女孩子的字迹像狠狠地刮在了他心里,血肉模糊的一片。他哑声道:“她连协议的事也告诉你了?” 柳景诚看着少年紧握微颤的双拳,安静地说:“她走之前让我转告你,协议解除了。” “我很感谢这段时间你对我女儿的照顾,如果你想要什么补偿,你可以尽管向我提出。” “呵,补偿。”谢灼仿佛听到了莫大的笑话般,轻不可觉地扯了扯唇角,弧度讽刺又自嘲。 他撑着晕眩得几乎无法视物的身体起身,颤抖的手握上办公室的冰凉门把,沙哑地说:“我会遵守协议条款,从此不再纠缠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