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校尉,武人一个,能有这般诗才,已经是难得了。” “武人?如今天下承平,我们这等人家,招个武人为婿,可没什么用,光耀不了门楣啊……” “可不是?终日打打杀杀的,实在不雅,尤其还是肃靖司,可不天天要和那些腌臜物打交道?我可受不了……” “嘘,小声点……” “……” 一众女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上首处。 楚怀璧正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气是羞,朝自己母亲有些气恼地道:“母妃,您刚才是干什么啊?” “我都跟您说了,跟他没有半点关系,您这样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楚王妃目光淡淡扫过那些长舌妇,旋即没好气地道: “怎么?还委屈你了?人家年纪轻轻,已经位居九品,一身修为更是堪比名教骄子,你刚才也看见了,这些人里除了那位谪仙人,还有谁能比得上?” “他有什么不好?你要不是有个郡主身份,还未必轮得上你呢。” “会念几句诗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都被人比下去了?哼!” 楚怀璧见自己母亲竟这般说,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她再也忍不住,起身重重跺了跺脚,便气匆匆地跑了。 实际上她并不讨厌江舟,相反,她觉得这人很对自己胃口。 虽然远谈不上倾心,但做个朋友是不错的。 可从没想过男女之事。 楚王妃的做法又太过突兀,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一旁长乐公主眼波流转,瞥了一眼楚王妃,娇笑道:“姨娘不必在意,兰阳还年轻。” “还有这些俗人之言,她们这些人啊,日子过得太舒心,每日就只知道嚼舌根,又能有什么见识?” “不过她们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姨娘还真是让长乐好生惊吓,竟然就这般点了此人为婿?” “兰阳这般可人儿,还是金枝玉叶,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楚王妃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心中却叹了口气。 怀璧啊,你又怎知母妃苦心? 你父王如今鬼迷心窍,他恩师是当朝太宰,他日你父王若是…… 或许还能护你一护,为楚王府留下一根独苗…… 楚王妃面上如常,但心中苦涩。 她此中苦心,不足为外人道,也只有自己藏在心里。 …… 下方,被许多人议论的江舟,已经无暇去理会外界。 刚才就在华光要透顶而出时,江舟眉心之内,紫府之前,不久前才洞开的脑宫丹田,突然凭空生出一股无匹的吸力。 冲顶的华光顿时一滞,被吸入其中,与其中的元气纠缠、相互追逐,渐渐融入彼此。 原本虚幻的华光,变得有如实质,氤氲的元气变得通透,隐隐有光明绽放。 隐隐约约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个人影。 这些人或是峨冠博带,或是大袖飘摇,或是披头散发,或是形容高古…… 或执书卷,或击鼓高歌,或挥毫泼墨,或秉烛疾书…… 这些人影,似乎感受到他的“到来”一般,忽然都转过头,开口喝问,如春雷乍动。 “汝为何读书!” “君子立世,当以何为贵!” “君贵乎?民贵乎?” “何以治乱!” “天理,人欲,何存!” “你有何道!” “……” 一个个人语声,一声声喝问,不断响起,令江舟震耳欲聋,神魂激荡。 “嗯?!” 白石台上,原黯、商容猛地惊醒,瞪大双眼,露出无比震骇之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