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白燕便知道他是在说自己进来这里,也一样是不合规矩的。 若非他给面子,什么主考官在这里也不好使。 “哼!” 袁白燕这点心胸还是有的,还不至于和一个狱卒置气。 倒是他口中的这位大人令他心生好奇。 不由看向他带来的人。 竟是一个长相俊秀,气度出尘的年轻人。 这自然就是来找人的江舟。 至于他身后长相狞恶的虞拱,就被他当成了跟班,完全没看在眼里。 “你是何人?” 江舟还没答话,那牢头便殷勤地道:“好叫袁大人知晓,这位便是肃靖司的江士史,说起来,您二位都是文人中的这个,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他竖起一个大拇哥笑道。 “肃靖司?” 袁白燕眉头微皱。 本是奇怪,一个肃靖司的官吏,怎的把手伸得这么长? 不过一想到那个“江”字,蓦然一惊:“你是江舟?” 江舟抱拳一笑:“正是江某,袁大人,久闻大名。” “哦?” 袁白燕追问道:“你什么时候听过本官?” “……” 江舟不过是客气一句,谁知这袁白燕竟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过他也不怵,笑吟道:“春社年年带雪归,海棠庭院月争辉。珠帘十二中间卷,玉剪一双高下飞。” “当年御前犯颜,袁白燕之名,天下谁人不知?” 此乃袁白燕生平最引以为傲之事,但有人提及,都是得意不已。 此时自然也不例外。 本是对江舟有些不悦之意,此时面上也缓和了些。 抚须笑道:“江大人过誉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诗中君子之名,袁某也早有耳闻。” 袁白燕说着,却神色一正道:“不过,君子之道,当谦正守礼,江大人日后还是少去那些烟花之地,少作些此等靡靡之诗的好。” “……” 江舟脸皮微微一抽。 这老头…… 他怎么没被帝芒砍了? 江舟自忖要换作他是皇帝老儿,有这么个老货在耳边时常叨逼,他估计会忍不住砍人…… 怕自己真忍不住抡刀砍人,江舟打算忽略这老头,朝牢中那披枷戴锁的女子看了一眼,说道:“你是郭暇?” 郭瑜披散的头之后,神色激动,反问道:“大人可是江舟?” “大胆!” 虞拱早就被袁白燕弄得不爽,但江舟不说话,他也不好发作。 此时见这女子竟敢如此无礼,不由骂道:“江大人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大人!” 郭瑜也顾不上他,确定之后,顿时朝江舟扑通一下跪下,泣道:“请江大人为我作主,为我兄昭雪!” 其声凄凄,如杜鹃泣血,令人动容。 袁白燕看得眉头直皱,不满之色溢于颜表。 本官来了这么多次,劝了你多少回,都油盐不进,这小子一来,你倒立马伸起冤来了? 怎么的? 伸冤还要看脸不成? 江舟也没有露出什么不自然之色,大喇喇地坐到了郭瑜身前,袁白燕原来所坐的那张椅子上。 仔细打量了郭瑜几眼,发现她果然与取月术中显现的那“郭暇”长得十分相似。 心中计较,口上说道:“你叫郭暇?” 不待她回答,又跟了一句:“你若真要伸冤,便从实说来,不得有一丝隐瞒。” 郭瑜拜道:“大人,不敢欺瞒大人,小女子本名郭瑜,郭暇乃是家兄之名。” “三年前,家兄赴江都赶考,却不想竟为人陷害,不仅被夺了功名,还枉送了一条性命。”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