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夫不能睡在一处,江远岫被安排到了左厢房,初到许家,他人生地不熟又心下惴惴,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却早早被春她爹叫起来,要他帮忙烧火做饭。 既然已经被许家买来,而且他放话说想要做小厮,就要拿出十二分的勤谨来,令许家二老看出他的用途,不只是传宗接代,烧火做饭他也样样在行。 然而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顺利,就早餐的质量来看,他的用途目前只局限于传宗接代。 春她爹黑着脸,一口一口吃着糊了的饼,“让你烧个火,你连锅都烧糊了,你真能耐呀。” 江远岫怯怯地拿起筷子:“我只是按您吩咐的拉了风匣。” “你就会拉个风匣,使牛大的力气,什么风匣经得住你这么拉?”说罢他又挑起一筷子指头那么粗的葱丝,“让你切点葱拌豆腐吃,你切这么粗,谁能咽的下去?” “买你回来有什么用?费缰绳的驴。” 春她爹的话说得很不客气,可以称之为刻薄,江远岫却不觉得难受,在他看来,许盎春的爹对他越不满意越好,最好受不了他将他撵出门去。 许青自然也觉得这顿早饭没法吃,但她不能顺着夫郎也骂江远岫,不然就是打了自己的脸,毕竟买他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呢。 “好了好了,阿岫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学过这个,日后成了咱家的女婿再慢慢调教也不迟。” 许盎春揉揉眼睛打了个哈切,也很赞成娘说的话,阿岫只需要好看就够了,她还是喜欢爹做的饭。 买人的身契上写着江远岫的生辰八字,许青带上它去找阴阳先生合了八字,书上显示二人天作之和,上等之婚。合适的成亲日期就在本月十八。 许青喜得立刻返回家,对着二人量体裁衣,要到裁缝铺做一套婚服出来。 江远岫直以为许青是要为他做些新衣裳,毕竟这些日子他穿的都是春她爹年轻时候的衣衫,无论是布料还是款式他都看不上眼,他还是喜欢丝绸。 在许家待了三天,江远岫没少和许盎春打交道,隐隐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她每天的生活很规律,一早起来吃过饭,就去依次看她养的动物,嗡嗡嗡地说些幼稚的话,好像那些动物都是她的朋友似的。 看过了动物便来看望他,也给他喂水喂吃的,摸摸他的头发,挠挠他的下巴,好像在哄一只猫。 也从不好奇他为何被许青买回来,家在哪里,因为什么落了难,仿佛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存在,就像接受鸡窝里又多了一颗蛋。 而且家里出了什么事都要喊爹娘,甚至上个茅厕都要喊一句:“爹,我要去上茅厕了。”这在江家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难道因为许家是农户,便如此没规矩? 许盎春现年满十七,然而许青经常给买零嘴。她手捧着油纸包,在小凳子上乖乖坐着,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期间身体不动,只剩一张嘴不竭不住地咀嚼吞咽,要是许青不把零食拿走,她能吃一天。 江远岫越看越觉得许盎春古怪,但是她长得却很正常,和其余的年轻女子没什么两样。 直到那天他听到西跨院的长工们说:“盎春那傻丫头也要娶夫郎了。” “就是东家买回来那个吧。” “除了他还能是谁?东家花了大价钱不能把他买回来享福吧。” “那咱们上多少礼钱?” “不知道,晚上和那几个商量商量,东家这些年对咱们也不错。” “哎,东家两口子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就生出个傻丫头来呢?” “命吧,这谁说的准呢?。” 江远岫愣在当场,令他惊慌的事有两件,一是许盎春是个傻子,二是他要给傻子当夫郎了。 可是许盎春明明答应了自己不成亲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但转念一想,许盎春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她的承诺自然不能信。 他觉得他应该跑,趁没嫁给许盎春之前快点跑。但是当晚他就被锁在了左厢房里,因为桃林镇当地有习俗,新婚前三天未婚妻夫不能见面。 许盎春是个锁不住的,就只能锁江远岫了。 这下子他逃跑的路被彻底堵住了。 第二天一早,许盎春不见江远岫,便问她爹:“秀秀呢?” “阿岫要嫁给你做夫郎了,三天不能出门。” “那他有饭吃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