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弄进去水和油,保存一年不是问题。 一掀开盖子,浓烈的酸香轰然炸开,围观的江茴和鱼阵口中津液迸发,直如银河下了三千里,嘶溜溜狂吸口水。 “好清爽好清爽!” 腌制成熟的酸菜微微泛着黄绿色,柔嫩无比。 师雁行用干净筷子夹了一角出来,简单洗去外部酸浆,快刀切碎了,用略肥些的五花肉片爆香,末了加入粉条,稍稍炖了片刻便得了。 “尝尝!” 若说做餐饮最大的好处,莫过于什么好东西都能尝头一份,管够! 江茴先给鱼阵挖了一勺,小姑娘本着对姐姐的无限信任一口吞下,然后小脸儿瞬间皱巴成麻核桃,眼睛眯成两条缝,口水都顺着嘴角流出来了。 哇啊啊啊好酸! 其实经过烹饪,酸度已然大大削减,但她小小年纪,哪里吃过这等酸味?活像被人兜头撞了一回似的,晕头转向起来。 即便如此,她还是眯缝着眼睛,吸着口水吧嗒吧嗒嚼得欢畅,跟个小松鼠似的。 中间嚼到肉片,猪肉的浓和焦边的香瞬间均衡了酸味,竟显出一种诡异的厚重清爽来。 小姑娘咕咚咽下去,吧嗒下嘴儿,复又用力张开嘴巴,“好次,还要!” 江茴只看着她口水滴答的熊样儿发笑,“不是嫌酸么,还要?” 听听,酸得话都说不清了。 鱼阵扶着灶台直蹦高,快乐极了,“好次的!” 酸溜溜,口水哗哗,多过瘾呐! 搞定了酸菜,第二天师雁行又开始磨豆浆。 前几天一口气买了五斤豆子,泡发之后才想起来没有豆浆机,一看那满满一大盆,也觉头皮发麻。 磨豆浆是个力气活儿,还要随时扫豆子、加水,单靠人力能累死。 好在现在有骡子了! 买的这头骡子年纪不大,性格很温顺,江茴回忆着村民们糊弄驴子干活时的做法,给它蒙了眼睛,套了笼头,用小鞭子在它背上轻轻一击,骡子就乖乖原地转起了圈儿。 石磨跟着吱呀呀转动起来,师雁行往上面的窟窿眼儿里注入清水,两块磨盘中间的缝隙内便开始渗出浅黄色的生豆浆。 豆汁特有的味道缓缓飘散在弥漫着晨间薄雾的农家小院,合着“咯吱咯吱”的磨盘转动声,扩出去老远。 鱼阵跟着骡子转了几圈,仰头问师雁行,“介介,骡骡为什么转圈!” 师雁行失笑,一时间又不晓得怎么解释,只好道:“你在身上栓根绳儿,蒙着眼睛也转圈。” 鱼阵似懂非懂哦了声,扭头就走。 师雁行忙问:“干嘛去?” “找绳子!”鱼阵脆生生道。 师雁行和江茴笑得前仰后合,立刻阻止了她原地变骡子的自虐行为,又糊弄几句,好歹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茴拿着小刷子,隔段时间就将石磨槽内汇聚的豆渣和豆汁扫下来。 很快,第一只木桶就装满了。 鱼阵好奇,踮起脚尖,伸出手指沾了点溅出来的豆汁,小舌头轻轻一舔,立刻皱巴起脸蛋子。 “不好吃!” 好奇怪的味道! 江茴噗嗤一笑,重新换上一只空桶接着,“傻丫头,还得煮呢!” 生豆子腥气,自然是不好吃的。 磨好的豆浆滤掉渣滓,下锅煮,不多时,表面就起了一层浮皮。 师雁行将浮皮挑起,挂在事先准备好的棉绳上。 待表层油皮去了之后,继续熬煮,过一会儿,又会结出第二张。 如此往复,便有第三张、第四张…… 熟豆浆的香味浓得惊人,原本退避三舍的鱼阵又吭哧吭哧蹭回来,眨巴着眼睛流口水。 好香哦~ 想喝…… 师雁行失笑,舀出来三碗,狠心加了一点糖。 趁热喝,厚重的豆香中透出丝丝甜,鲜得眉毛都要飞出去。 微烫的豆浆顺着喉管一路往下,热力奔流,雀跃着游走在四肢百骸,渐渐从皮肤上逼出一层薄汗。 师雁行惬意地吐了口气,斜靠在门框上,眯起眼看院中的大柿子树: 树叶渐渐凋零,微薄的晨曦坦荡地穿透过来,几无滞涩,显出几分萧条之意。倒是上面滴流嘟噜的大柿子已然泛了艳色,衬着清晨轻柔的薄雾,似红澄澄的小灯笼。 想必再过几天就有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