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还早呢,且有急事春装也可应付,倒不急着做。 提花布不用再修饰,掐牙就成了。 素面的来不及一一完工,江茴挑着急穿的在领口和袖口略绣几针,或是吉祥纹,或是花鸟鱼虫,寥寥几针,反倒比花团锦簇更好看,十分雅致清爽。 剩下的去了县城慢慢摆弄。 没人不喜欢穿新衣,换上之后,师雁行挺美,鱼阵更是高兴得冒泡。 去通知了大家开始放假,豆子还问她们腊月二十五那天去不去镇上赶集。 “虽说逢五逢十是集,可大年三十儿谁出门摆摊?便是正月里也极少的,正经热闹起来也得到十五了。你们才从县里回来,想来东西是不缺的,可年前大集好玩儿着呢,去逛逛呗!” 今天是腊月二十二,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将近一个月内都没有任何娱乐。 师雁行想了下,同意了。 腊月二十三那日,小胡管事突然到来,说是郑义托人打听的女相扑手的事儿有眉目了。 “如今有两个合适的人选,姑娘可以选一选,但老爷个人更倾向于那位胡三娘子……” 两位女相扑手都是外地的,在业内略有些名声,头一位去年刚退,正找主家。本事要得,但为人有些争强好胜,郑义担心她见主人家年纪小,不安分。 另一位胡三娘子人称胡三姐,已经与人做了三年护院,经验丰富,口碑很好。 只是初冬时主家遭难,破败了,只得遣散仆从回老家,自然也不再需要护院了。 那胡三娘子竟十分念旧情,说他们一家人返乡恐不安全,分文不取,必要亲自护送他们回乡才安心。 郑义的友人与胡三娘子联系上,简单说了师雁行的需求,胡三娘子倒是愿意。 “只是冬日赶路不便,约莫得二月中下才回得来,若小娘子等得,我便去;若等不得,只好有缘无分罢了。” 师雁行听完,想法跟郑义一样: 那胡三娘子有经验,口碑也不错,更难得是个重情重义的,显然比前一位更值得信任。 时间虽不算严丝合缝,但哪儿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 况且新铺面位置不错,距离县衙不远,据周开说,是县城衙役们巡逻最频繁的地段之一,想来等闲没那么多不开眼的上门闹事。 左不过一个月左右,还等得起。 后面郑义得了信儿,也不必再托人辗转去联系胡三娘子,等年后回北边来再说不迟。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五,几乎全村出动! 师雁行都看傻了。 早起一推门,各家各户门口都人头攒动,哪怕平时不出门的老头儿老太太和小娃娃也出来放风。 有单纯为了去玩的,也有的真要置办年货,索性都去! 有车的套车,没车的步行,或是几家要好的凑一堆儿。 一个两个穿了新衣,都梳起溜光的头,男人们刮了胡子,女人们戴着花,说着笑着,俱都喜气洋洋。 “飒飒娘,你们也赶集去啊?一道走呗!” 前屋的女人热情招呼道。 江茴看师雁行,后者没意见。 “行啊!” “哎呀,这是你做的新衣裳吧?”走近了,女人忍不住拉着江茴的手看了又看,想伸手去摸摸袖口的梅花纹,半路又硬生生缩回来。 “我手粗,别给你刮花了。” 乡间女人们偶尔手头宽裕了,也爱买些彩线,随手往衣裳上扎些花儿。 可飒飒娘这个瞧着针线少,竟十分鲜活,说不出的好看。 江茴如今也开朗了,晓得以后虽然要离开郭张村做买卖,但这里毕竟是她们的根和最后的退路,也有心和乡亲们打好关系。 “这个并不难,你若喜欢,回头我画两张花样子给你。” “那感情好!对了,我娘家人前儿送了些山楂来,你若不嫌弃,傍晚回来我给你们送些去?” 女人也不同她客气。 江茴也应了。 一来一往的,情分就有了。 放眼望去,整条路上全是车!隔着老远都能看见升空的滚滚烟尘。 若有不明就里的瞧见了,还以为是整村搬迁呢! 还没到青山镇内,老远就走不动了。 早有各村提前划出的地皮,都用绳子围了,各家赶来的车和牲口都栓在这里,每村出几个人轮流看着。 师雁行她们也去寄存了骡车。 真是人山人海!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