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让她们带鱼阵去洗手洗脸换衣裳,顺口问三妹,“她说没说什么事?” 三妹摇头,“问了,她没说,可瞧着倒像藏着事儿似的。” 她来时瘦巴巴的,一张小脸儿皮包骨,如今吃得好睡得好,倒是略长了点肉,脸蛋圆圆,蛮俊俏。 江茴打量她几眼,满意点头,“我知道了,你玩儿去吧。” 三妹哎了声,转身走了。 江茴却在心里犯嘀咕,李妈妈找自己什么事儿? 这座二进小院位于整条巷子中部偏西,搬来之后,她曾和师雁行挨着拜访左右几户邻居。 而李妈妈住在巷子东头,中间隔了六七户,并没有什么往来。直到后面有一回江茴去那边十字路口的水井打水,这才认识了。 李妈妈五十来岁年纪,男人去岁没了,如今跟着长子一家过活,性格爽朗大方,又爱包揽事务,附近几条街就没她不认识的。 因初来乍到,江茴需要尽快熟悉周围环境,且两人俱都丧夫,多少有点共同语言,故而江茴最初对她颇有好感。 可熟络之后就发现,李妈妈为人未免忒爽朗了些,经常说话没个把门的,江茴有点受不住,去打水时就故意与她错开时间。 粗粗一算,两人差不多六七天没见过了,这冷不丁登门,又会是什么事儿? 正想着,突然有人敲门。 “师家的,你回来了么?” 正是李妈妈。 师家的……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江茴下意识皱眉,心里疙疙瘩瘩的。 其实以前在郭张村时,大家也都这么喊她,后来生了孩子,就变成“飒飒娘”。 之前不觉得有什么,可也不知怎的,如今她对这个称呼忽然反感起来。 “来了!” 江茴过去开门。 门才开了条缝,李妈妈一条腿就迈了进来,抬手塞过来一个热乎乎的盘。 “过节了,我们也蒸了粽子,可想着你们家不缺这些,就拿了点艾子糕来,吃了清热解暑的。” 绿褐色的糯米糕,挨挨挤挤堆了一盘子,丑巴巴的,安静泛着艾草特有的淡淡苦涩。 要不是江茴赶紧退一步,这盘糕几乎就要塞到她怀里了。 江茴其实是个外热内冷的人,用师雁行的话说就是“需要距离感”,而李妈妈这种横冲直撞的热情最令人头疼。 可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大过节的,倒不好推辞。 江茴接了,“多谢您记挂着,家里还有几个粽子,若您不嫌弃,也尝尝我们包的。” 李妈妈跟着她往里走,闻言笑道:“哪儿的话,你们家的东西多稀罕,我们都不舍得买呢!” 两人一路穿过院子,江茴见她竟还要跟着自己进厨房,就有点绷不住了。 “李妈妈,里头乱,您在正屋稍坐,略吃杯茶。” 李妈妈才要说话,外头三妹就拐了进来,热情地拉着她往外走。 “妈妈,您坐。” 又扬声喊人,“妞妞,泡茶!” 一个女孩子应了声,麻溜儿去烧火煮茶。 江茴松了口气,对三妹越加赞赏,这才将李妈妈带来的艾子糕装到自家餐具内,又去取了几个五彩粽子填满,这才去正房。 三妹晓得几位东家都是不喜与人过分亲近的,故而拉了李妈妈来之后,仍旧杵在她跟前,拦着她不许往两侧书房内钻。 江茴进来后,见李妈妈规规矩矩坐在那里吃茶,递了个赞许的眼神给三妹。 三妹抿嘴儿羞涩一笑,安安静静退了出去,在门廊下等着伺候。 两人你来我往讲了一番废话,李妈妈突然话锋一转,“你也守了这几年,就没想过再找?” 找? 找什么? 江茴愣了下才回过味儿来,粉颊瞬间烧得通红。 找男人! 她不大习惯同外人讲这样私密的话,忙摸着热辣辣的脸含糊道:“孩子还小……时候也不早了,不耽搁您用饭……” 这就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然而李妈妈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怎的,一拍大腿道:“不小啦!飒飒十三了,过两年也该外嫁,老二也懂事了,照看起来并不费事……” 江茴皱眉,微微提高了声音,“多谢您美意,我如今早没了那个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