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什么:逢年过节施粥舍药,朝廷但有兵马动向便要组织联系本地知县,询问是否需要筹集款项,或是筑桥铺路之流,都是小事小节而已。 这些也不白做,地方父母官得了政绩,便可以由他出面向朝廷奏表,请求为参与的商户们减税。 你好我好大家好罢了。 消息! 这个很重要。 “具体是哪方面的消息呢?”师雁行问。 消息可太重要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放到商场也是一样,能抢在别人前面才是真绝色。 “方方面面,”郑义一字一顿,“小到市场行情,材料价格,大到朝廷最新动向,州府文书等,大面上的东西一般是公开的。但具体到某方面的独家消息,可能等价交换,或是付出一点代价才能获取。” 就像今年大旱,商会的人早早得到消息,跑到外面大肆收购粮食和相关产品,从根本上保证成本不上涨。 而那些消息滞后的就不成了,好些都因为成本飙升而被迫提高售价,导致食客不满,经营惨淡。 师家好味也被天灾坑了一波。 好在她家利润高,咬住了不涨价还能扛得住。 如果是别的小打小闹的松散组织,师雁行完全可以不予理会,但涉及到掌握第一手消息就很必要了。 她是一定要往上走的,现在单打独斗就很吃亏。 州城到底是什么格局? 明里暗里有几股势力? 会不会无意中得罪什么人? 府城呢? 这些她都不知道。 甚至就连五公县内的各方势力分布,截至目前为止师雁行还是一知半解。 如果以后师家好味继续扩张,势必要动到某些人的蛋糕,若事先没有准备,届时他们完全可以联合起来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但加入商会就不同了。 会员之间禁止内斗,各凭本事。 哪怕没有别的好处,光这一个商会会员的身份就足以为自己挡下绝大多数无妄之灾。 思虑已定,师雁行先对郑义道谢,又向他询问了现在商会内部比较活跃和有话语权的几人名单。 “多谢您抬举,只是这事儿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还是得问问大家的意思,以便应对。” 一听这话,郑义就知道八字一撇了,当即笑道:“你思虑周全,这很好。” 骤然保举新人入会恐引发波澜,事先打听打听也好,若能一一攻克自然水到渠成。 若不能,也好提前准备对策。 晚间鱼阵放学回来,趴在桌上苦哈哈写功课,江茴和师雁行在桌对面盘账,各忙各的。 师雁行时不时抬头提醒一句,“坐直了,别趴下,再把眼睛弄坏了。” 这会儿可还没有眼镜呢! 鱼阵不情不愿挺直腰背,一边写一边叫苦,“看不清。” 江茴顺手挑挑灯芯,看看还是有影子,干脆多点一盏灯。 “白天那么亮,你偏不写,磨蹭到现在怪谁?看以后长不长记性。” 其实每天也没多少功课,就是一张描红,外加抄一首诗词罢了,若在平时,直接在郑家就做完了。 奈何小东西偷懒,硬是拖拉到现在。 鱼阵看看娘,看看姐姐,没有一个心疼的,不由得委屈巴巴,又小声嘟囔:“有寿骗人……” 今儿郑家多了一条小狗,三个小屁孩儿都玩疯了,直接把功课忘到脑后,鱼阵要回家了才想起来。 当时有寿还信誓旦旦地说:“没事儿,只要你叫几声苦,家中长辈必然心疼,一天两天的不做也不算什么。” 大骗子! 鱼阵气鼓鼓的,心想娘和姐姐根本不吃这套! 师雁行和江茴就都笑。 别看孩子小,都鬼精着呢!不能太惯着。 不然一次尝到甜头,后面越发要出幺蛾子。 卖惨没用,鱼阵只好吭哧吭哧赶作业,做完之后又交给江茴检查,检查通过了才能出去找大家玩。 看着小东西在院子里活蹦乱跳的样子,师雁行笑了一回,把商会的事情说了。 江茴一怔,又有些歉然,“啊这,我实在不懂……” 跟她说了也没用啊! 师雁行笑道:“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懂的,不懂可以学嘛,若我果然入了商会,逢年过节开会时你也要到场。” 商会每月月末举办例会,多为互通有无,但大节之前会增加次数,到时候事儿比较多,很多会员都会带心腹出席。 做买卖的多是家庭作坊起家,父子兄弟档居多,师雁行和江茴这种母女档不是没有,但女儿扛旗的确实空前绝后。 如果还是一年前在郭张村时,江茴听了这话肯定想也不想就拒绝的,可现在虽还是有些怯,心里却没了退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