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不大在县里,我可寂寞得很呐!” 寂寞得好几回她都跟郑平安琢磨,是不是也生两个娃娃出来玩? 师雁行真心实意道:“我何尝不想你们?奈何生意初初起步,实在离不得人。” 郑平安将那佛跳墙里的鲍鱼夹出来放到柳芬碗里,又把她罐子里的瑶柱夹过来给自己,如此折腾一番之后,小两口才快快乐乐进食。 师雁行看着这俩人,也替他们欢喜,不自觉笑起来。 人生苦短,能遇到心性相投的伴侣实在不易。 郑如意之妻何园也看到对面的举动,难免艳羡,忍不住看向自家相公。 觉察到她的视线,郑如意微怔,下意识抬手替她夹了块糖醋排骨,“趁热吃。” 何园张了张口,到底什么都没说,只低头将那排骨吃了。 排骨酸酸甜甜,肉质细嫩多汁,确实可口。 但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比柳芬有福气,能与小叔自小相识,她成婚前只借着上香、踏青的由头与相公匆匆见过几回,然后便嫁了。 婚后她一直孝顺公婆、敬重小叔,与相公也相敬如宾,端的是宗妇典范。 郑家都是厚道人,郑如意也没有纳妾,每每回娘家时,父母和亲朋都说何园好福气。 曾经何园也很满足。 公婆爱护,丈夫专一,儿女双全,衣食无忧,她这辈子似乎已经圆满了。 可后来小叔成婚,亲眼看了柳芬与他的相处模式后,何园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婚姻中究竟缺了什么: 松弛感。 说实话,何园经常很羡慕柳芬,也有些眼馋那对小夫妻轻松随意的日子。 就好比现在,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郑平安一定记得柳芬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而柳芬也会不加遮掩地表达喜好。 他们多快活呀。 反观自己,成婚多年,她清楚地记得郑如意的喜好,可对方却不知道她不爱吃排骨。 可这是他的错吗? 何园不怨他,因为造成如今局面的“真凶”,也有自己。 她实在太想扮好长媳宗妇这个角色,太想证明自己了。 我是宗妇,我是长媳,我是大嫂,所以我要沉稳,要克制,要少生事端,不埋怨不抱怨…… 她不敢轻易暴露喜好,生怕惹人不快,哪怕明知郑家人宽和。 久而久之,连何园自己都有点记不清自己到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 直到这几年地位稳固,何园才试着放松自己,也爱说笑了,可习惯是可怕的东西,竟有点不自在…… 思及此处,何园忍不住又偷偷看了郑平安和柳芬一眼。 真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师雁行说起年后全家要搬去沥州城的事。 柳芬为人天真娇憨,不知道兄嫂起了别的念头,只是有些遗憾。 “这么说,你以后就不大回来了吗?” 难得有个投缘的朋友。 师雁行也不想骗她,“生意繁忙,恐怕脱不开身,虽不至于不回来,只是不如以往频繁罢了,跟现在也差不多。” 这还只是州城,毕竟隔得近,再过几年必然要往外走,府城、京师……那就不是当日往返能做到的了。 柳芬就有些失落,又想起鱼阵,道:“唉,我这么大的人了,冷不丁听着你们要搬走,心里还怪难受的,那几个孩子整日一起读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