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鱼阵照旧住着主院, 最大最好的一个跨院给师雁行单独留出来处理对内对外的公务。 另一个跨院做磨卤料粉的作坊,还有一个跨院则是小姑娘们的宿舍兼简易厨师培训学校。 所有的亲人和长线业务都放到眼皮子底下, 一目了然,简化动线, 提高效率,方便管理。 县城时期培养出来的头批女孩们大多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虽仍缺少经验和历练,但长年累月高压反复练习下已经熟练掌握基本功, 就轮流过来当老师。 偶尔师雁行这个校长也过来搞突击检查和培训。 院子里搭了几溜土灶, 上面都放着小型铁锅,每日女孩子们定点儿起来点卯,然后就疯狂练习基本功, 刀工、颠勺等一个不落。 学厨艺是很苦的。 尤其小姑娘们大多只在十岁上下, 皮肉娇嫩, 哪怕用的铁锅是专门做的小号,往往练不了几天,掌心和虎口处就会被磨出血泡,手腕手臂整个红肿,吃饭时拿筷子都手抖。 至于切菜时切到手,颠勺时热油溅出来烫出水泡也都是家常便饭。 晚上回去挑破了水泡,敷点药,第二天继续练。 疼,好些小姑娘晚上就偷偷哭。 虽说知道自己是被买来干活的,可这也太累了吧? 作为过来人的茴香等人便都现身说法,“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世道做什么不苦呢?掌柜的已是难得的菩萨,给咱们好吃好穿好睡,又不曾戳咱们一根手指头,只要大家好好练,以后就不用干那低三下四伺候人的营生,咱们都是大厨掌勺!月钱且高着呢!” 三妹却觉得这些人是在这里吃了几天好饭,穿了几天好衣之后养娇气了。 “不过些皮外伤罢了,做什么哭哭啼啼的?掌柜的还花钱替你们买药呢!难不成你们在家里日常不要洗衣做饭的吗? 还是以为你们去到别家就是享福的?哪里不要学规矩?哪里不要学着干活?做不好的几天不给饭吃,鞭子抽都是轻的! 可别觉得东家好性儿,你们就轻狂起来。” 尤其家里有哥哥弟弟,谁不是大冬天就着冰冷的河水洗衣裳?没几回就皮开肉绽,不比这点血泡更疼? 众女孩们闻言便瑟瑟发抖起来。 三妹整日在美食城跟着师雁行出出进进,着实见世面,身上不自觉多了几分威势,也晓得打一棍子,给个甜枣了。 见大家收敛了些,便又笑道:“不过你们也别怕,咱们掌柜的从不打骂,只要你们学得好,月钱给的也痛快极了!” 都是被买来的,年岁也相仿,有几个女孩儿就止住哭,大着胆子问她们能挣多少钱。 茴香一说,好些女孩儿连呼吸都忘了。 “一两?!” 天呐,一个月就整整一两银子,这么多钱可怎么花得完? “如今我资历尚浅,所以只是一两,掌柜的说日后若能独当一面,还有的涨呢!”茴香羞涩一笑,又难掩骄傲地扬起下巴鼓励大家说:“掌柜的说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外人谁都靠不住。人活着就要有一技之长,走到哪都饿不死。我们也是打你们这时候过来的,好好学,过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也就能来店里实习了。” 三妹又在旁边添了一把火。 “掌柜的说了,外面好厨子难得的很,等你们日后闯出名头,多的是有钱人家请了去做席面,少说也有三五两的赏银。掌柜的早就放了话,外头私活的赏银咱们都能得八成!”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便满面激动嗡嗡的议论起来。 三五两的八成是多少来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