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弄了这座酒楼,日后挣了银子,难不成都能使到我身上?还不是贴给姐姐,姐姐转手又给了他……如今出了事,竟全然成了我的不是!” 先被自家老爷叱责,如今又被弟弟埋怨,李夫人两头受气,一时憋闷,捂着脸哭起来。 李秋虽是个混人,待自家姐姐倒还有七分真情,见状也怕了,忙不迭上去劝了一回,又应了。 李夫人这才收了眼泪,又从袖子里掏出私房与他。 “这是上回你给我的银子,原本想托人在老家置些田产,子孙后代也有个依靠,老宅和祖坟也该修一修,还没来得及。如今看来,倒是先拿去填了窟窿是正经。” 早年他们祖上也曾做得官,不然哪里就能嫁了张大人之子做正室,奈何后来子孙不济,这才落魄了。 李秋见状嗤了一声,将银票推回去,似是赌气般自嘲道:“罢了,我自己惹的祸,何苦要动你的私房?” 见李夫人又要哭,李秋有些烦闷的啧了声,去她对面坐下,难得说些掏心窝子话。 “顶了天一年不过耗费几千银子,我哪里就落魄到连那点儿都拿不出?你自己的私房,自己带回去放好了,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有些迟疑,几次欲言又止。 见他这般,李夫人拭泪道:“你我一奶同胞,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秋就叹道:“我虽不着调,这些年在外见得多了,倒也略明白了些事,姐夫待你固然不薄,可冷眼瞧着,着实不大像个有担当的,你待他也别太过掏心挖肺,自己留条后路是正经。” 就好比酒楼这回,他就不信之前张芳没听到风声,却只是默许,难不成真是因为宠爱姐姐么? 不全然是吧? 外人只道张芳对妻子用情极深,百依百顺,却哪里看过自己私下里替他搜罗的钱财!甚至不少事只怕也有张阁老的推波助澜在里面,不然地方官哪里肯卖他李秋的面子。 只不过其他妾室的娘家人不似自己豁得出去,脸皮名声都不要了罢了。 况且若那姐夫果然对姐姐痴心一片,怎的不见“椒房专宠”,后院儿也没少纳新人,庶子庶女也有几个…… 如今消息捅到皇帝跟前,姐夫怕了,怂了,只将那王八脖子一缩,装的一概不知模样,屎盆子全扣到他身上! 口口声声说让赔付银子,那你倒是给啊!也不见得往外掏一个大子儿。 抠门儿劲儿吧! 李夫人听罢,半晌无语,良久才垂着头低低道:“快别这么说,他这些年待我极好,也与你不薄,已帮了咱们家许多了。” 若非夫家照应,李家已然人走茶凉,彻底散了。 至于后路……李家败了,她已为张家妇,膝下还有子女,能有什么后路? 况且如今公公是次辅,地位尊崇,陛下尚礼遇有加,除了宫城王府,还有别处比这里更安乐么? 且别得陇望蜀不知足了。 李秋闻言,倒茶的手一顿,索性放下茶壶,将簇新的袍子下摆抖了抖,又翘起二郎腿,倒有些无赖相了。 “是,他确实拉了李家一把,可话又说回来,我也没少帮他们老张家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罢? 不错,我也拿了银子,享了福,可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我好歹还是正经小舅子,一家人,回头他换了别人使唤,人家不吃几成么?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不过这些话李秋也只敢当着自家姐姐的面抱怨一番,对着姐夫该陪笑脸还陪笑脸,毕竟全家人都指望着呢。 隔天李秋就找到高老板,说要给租金。 “你也是,我才回京城,许多事千头万绪,一时忙忘了这茬,你竟也不提,若叫外头的人知道,指不定要说我什么呢?” 高老板便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