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步三回头往城中去。 但凡有空些,他必要送出三十里的。 奈何清晨入城的人太多,核查起来很费时,若他这会儿跟着出去,只怕来不及赶回家更衣去衙门。 胡三娘子抱着胳膊看了会儿,摇头不止。 瞧姑爷这失落的,背影都佝偻了。 不过一时分离,竟像被遗弃了似的。 师雁行好气又好笑,说一点儿不动容是假的。 罢了,罢了! 拘束了一辈子,难为了一辈子,可她不是曾经的师雁行了,现在的她是个小姑娘,本就该是热烈的,鲜活的。 “等等!” 才走出去几步,柴擒虎就听后面一阵脚步声。 他刚回头,微凉而柔软的触感就印在唇上。 嗯? 嗯?! 他整个人怔在当场,如周围人一般。 片刻之后,也不知谁先起的头,四周“嗡”的一声炸开了。 有巡逻到附近的卫兵看见,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得能塞进去狗头。 天爷啊! 有人亲嘴儿! 有人当众亲嘴儿! 不知过了多久,柴擒虎才回过神来,眼里有震惊,有不敢相信,紧接而来的便是汹涌的狂喜。 这,这叫人怎么好意思! 看着他的小模样,师雁行禁不住笑出声,抬手捏了捏热乎乎的腮帮子,“得了,盖了章,走啦!” 说罢,大大方方翻身上马,出示公文后疾驰而去。 又刚来京城不久的外乡人见了,状若痴呆,良久才惊叹道:“果然是京城!” 很不一般啊! 直到这会儿了,柴擒虎好似才恢复行动能力,狂追几步,只隐约瞧见一串马屁股,不由捶胸顿足。 哎呀! 坏事! 就该亲回来的嘛! 他又伸长脖子眺望片刻,这才恋恋不舍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疯狂谴责自己,如刚才那般重要时刻,怎么能发呆呢?! 唉,越想越气! 饶是京城民风开放,师雁行这当街一吻也足以震撼世人,柴擒虎一路沐浴着众人复杂的眼光,鄙夷有之,羡慕亦有之。 看看别人家的老婆! 但柴擒虎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圆滚滚的脑袋瓜子里只有刚才那一幕。 他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嘴唇,抱着头蹲下去,一个劲儿傻笑。 嘿嘿! 师老板亲了人一走了之,而两个时辰之后,柴大人就被御史参了。 须发花白的老大人颤巍巍出列,先瞪了柴擒虎一眼,然后义愤填膺地谴责他有伤风化,实在不堪为官等等。 庆贞帝:“……” 他看向柴擒虎,“可有此事?”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柴擒虎闻声出列,上前认真行了一礼,“确有此事,但微臣不知错在何处。” 那御史冷哼一声,回想起上朝之前心腹传过来的消息,不禁老脸微红。 “还要老夫说出口吗?竟于光天化日之下,与女子行那等,那等……不知羞耻!丢尽了朝廷和陛下的脸面!” 大殿上顿时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此刻群臣都非常好奇,这位小柴大人到底当众做了何等不知检点的事迹,竟将老大人气成这般模样。 有消息灵通的已经接到信儿,一个劲儿憋笑。 还有的偷偷与好友分享,换来对方错愕的表情。 哇! 了不得! 人不可貌相啊,看你小柴大人浓眉大眼的,竟做出如此大事! 庆贞帝看着下面公然交头接耳的群臣,不禁有些头痛。 这是在干什么?! 内侍总管王忠见了,立刻上前用力清了清嗓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