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张福字,至少证明皇帝对他过去几年的政绩是满意的,对他这个人也是满意的,如无意外,新的任命在这几个月就能下来了。 柴擒虎便笑道:“指不定来日怎么着呢?保不齐她来了,您老还没外放出去呢,又或者来日我也外放了,咱们又能一家团圆,又或她的店开到您那边去了,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飒飒说啦,等以后全国各地到处都有师家好味的分店,那就处处是家。 柴振山点点头,乐呵呵道:“好大的野心,有野心好啊!” 商场也好,官场也罢,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么直接不做,既然做了,就要做好。 前些日子他在外行走时,多有人说酸话,可真正懂行的却无一人开口,只做观望。 想那柴擒虎背靠裴门,自己又是当今登基以来最年轻的二甲进士,如今深受宠信,有着大好的前程。 这样一个大小伙子,即便不能尚公主,可那些郡主,县主之类也绰绰有余。 纵然无法尚主,京中也有着大把的豪门嫡女、大家闺秀可做贤妻。 然而他却主动放弃了这些捷径,“一意孤行”求取一个孤女、商女,纵然有师门的情分在,也不能不叫人深思: 这姑娘必有过人之处。 虽然柴振山现在还没见过儿媳妇,但却看过师雁行的画像,也从儿子和裴远山口中了解到不少,心中十分满意。 自家小兔崽子倒也罢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男人慕少艾时说的话做不得准,可裴先生看人是再不会错的! “这姑娘倒是有些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的意思。”柴振山砸吧下嘴儿,“合该就是天生的一家人嘛!” 兵法有云,若以弱敌强,当以点破之,若以强敌弱,则当直捣黄龙速战速决。 擒贼先擒王。 两国交战,若长线推进易夜长梦多,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能一举攻下都城,振臂一呼,天下尽在掌握。 之前师雁行一无所有,从小村子中崛起,一路单打独斗,只能循序渐进,别无他法。 但现在不同了。 她有了众多盟友,也有了相当的财力,如果再照以前那个方法换去别的地方从小做起,事倍功半不说,也很容易消磨斗志。 地方上的龌龊,许多时候更甚于京都。 直接越过中间环节杀来京城,天子脚下,众目睽睽,只要遵纪守法,那些人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这么论起来,在京城扎根,反倒比在府城容易些。 而只要师家好味拿捏住京城百姓的胃口,不用师雁行亲自做什么,下头的一干府州郡县便会闻风而动,迫不及待将京城的新稀罕拉回自家地界: 这可是京城来的! 不怕说句不中听的,哪怕京城的达官显贵们放个屁,飘到地方上也多的是人喊香。 柴振山现在还挺期待的,期待那些跟他不对付的政敌们发现自家儿媳妇是块瑰宝之后的脸色。 瞧瞧! 那么老大一个儿媳妇,我家的! 有钱! 能挣钱! 二月初,柴擒虎爷儿俩还在琢磨当爹的会被派往何处时,就突然体验了一把何谓圣心难测。 柴擒虎是工部上下官员中最年小的,便经常做些跑腿儿的活计,二月初五这日,他正例行去正心殿送折子,就被王中王公公留下了。 “小柴大人且慢,陛下有请。” 之前好歹还能混一句“柴大人”,因如今柴振山返京述职,直接降为小柴大人,弄得柴擒虎没脾气。 庆贞帝开门见山道:“朕欲派你去地方上彻查工程水利。” 去哪儿,具体查什么,多早晚走,没说。 柴擒虎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他嗅到了不寻常的气味。 “微臣领旨!”没有一丝犹豫。 庆贞帝满意地摆摆手,“去吧,等旨意。” 一直到下衙回家,柴擒虎还能捕捉到自己体内疯狂颤动的亢奋。 张阁老可能要被清算了! 之前张阁老不是没被弹劾过,但庆贞帝却像没听见没看见那些折子一样,最严重的一次也不过罚俸。 可这次不同了。 如果庆贞帝还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话,完全没必要这样费事。 那么,如果张阁老倒下,内阁缺人,会是谁补上? 回家的路上,柴擒虎看着道路两侧熙熙攘攘的人群,只觉得一切都如虚幻泡影,有些不真切。 会是师父吗?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