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出人臣的界限,可眼下,只做人臣,怕是不能保住全族的性命了。 连崔思弦自己都心下一惊,没想到最后竟推算出这样一个结果。 可思维一旦突破那层界限,后面的谋划,也就顺理成章了。 崔家只做人臣,从未生出过谋逆之心,所以未曾蓄养府兵死士,但亦有家仆数千,拿起刀剑便可充一支队伍。卢家的情况她不清楚,但她知道,卢家家长卢季庆,有个叫鞠才的徒弟,时任右金吾卫大将军。 虽然金吾卫的战力远远比不上地方军备,但要杀一人,哪怕那人是传闻中强悍无匹的火鸟转世,也足够了。 离二哥的预产期不到三月了,她估摸着等二哥生下个死胎来,或者更糟糕些……总之那时,凰凌世应当就要借机向崔家发难了。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需要尽快知道卢家的意思。 次月,户部尚书卢季庆在中书侍郎崔承义组织的狩猎上马匹受惊,于混乱中失踪。 当卢季庆从昏迷中醒来时,崔思弦跪伏下去,郑重地向他道了歉。看清眼前之人后,卢季庆倒也没露出什么惊讶神色,只冷静地先听崔思弦说完了绑架他的用意。 听罢他思索了好一阵儿,才淡然开口道:“人人都说崔家现如今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好时候,令其他四姓艳羡不已,不想表侄女竟默默规划着这等忤逆之事。” 崔思弦的神情并没有因这话产生丝毫波动:“在前朝覆灭前,崔家便是驯服人臣了,此时新朝建立不过十余年,如非被逼到绝路上,又怎会生出反心呢?李郑王三氏离了羽都尚有活路,而唯独我与表伯父两家,被铲除在羽都的根基,无异于灭族。而崔氏近来的窘境,以及我个人的推断,我已与表伯父一一说清了,有何定夺,还望表伯父明示。” 她虽然是同他商量的口吻,可是不用想也知道,他既已知道这等杀头抄家的谋划,若是拒绝参与,恐怕是再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密室了。 “你既能同我一个卢家人讲你的谋划,想来崔家内部,现在应是上下一心了吧,我们卢家,可不能搭上一条四分五裂的船呐。” 听他终于给她透了点儿准话,崔思弦的唇角微微翘起:“表伯父不必忧心,这话说来不敬,只是若我没将崔家上下聚拢成一心,当今我又如何能在小叔组织的狩猎上,将您轻松掳走呢。” 卢季庆也笑了,他这人天生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无论说什么看着都和颜悦色得很:“如今的年轻人,与我们的做事手段,确实不是一个路数了。” 这听着不像句好话,可只要他能同意调金吾卫,没什么话是她受不住的。 七日后卢季庆回到了家中,据他所说,是在山中走失后昏迷了几日,幸好被高人所救,只是醒来后高人已不知去向。 十二月份了,下过几场雪,月光染透庭院,四下里都是静美的淡蓝色。崔思弦抱臂倚在门框上,很沉浸地欣赏着夜景,同时对身后人道:“松年,你带着我妹妹私奔吧。” 于松年的脸上本来还存着几许笑意,却被这突兀的提议倏忽打散了。他半是不解,半是微恼地瞪视她,声音因委屈而显得冷淡:“你要是厌倦我了,我再不来见你便是,何必用自家妹妹搪塞我呢。” “爹爹在世时,本就有意撮合你和白华,白华也对你有意,说起来,还是我横插一脚,断了你俩姻缘。她同我长得很像,性格也是如出一辙的活泼要强,你同她在一起,也是能相处好的。” 眼见她竟越说越真了,于松年的态度也坚决起来:“就算你同白华是一模一样的双生子,我的心悦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