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王妃只不过是其中很小很小,甚至微不足道的一场交锋。 自此之后,他便是一心在外带兵打仗,无心婚事,这么一拖就是四年,直到两年前他遇到了被送来金陵的余清窈。 李睿回想起从前,越发下定决心,开口道:“母妃知道儿臣向来倔强,劝不动,与其费劲劝说,不妨多帮帮儿臣。” 齐贵妃长长出一口气,抚着胸口皱眉道:”你真是一个孽障,定然是我前世对不住你,这世来向我讨债的。“ 虽是孽障,可却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她将来最大的依仗。 除了帮他之外,还有他法? 齐贵妃虽然恼怒,可最后还是松了口。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李睿没有犹豫,立即道:“祖母寿辰将近,皇室皆受邀出席,废太子圈禁也罢,可父皇并未说秦王妃不得外出。” “你想要余清窈去参加寿宴?“齐贵妃心想这不是什么难事,神色都缓和下来,“这个倒是无妨,太后向来宽厚。” 李睿听到这里就知道齐贵妃答应了,拱手道:“多谢母妃。” 凝视着楚王俊朗的脸,半敛的桃花目忧思重重,齐贵妃叹了一声,转身走向金漆木轿攆,似感叹又似是告诫。 “本宫是当真分不清你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她了,景明,你自己可分得清?” 不过是万千道路中的一条,也并不是非走不可。 这满朝之上,多的是军候功卿,那余清窈的家室虽有几分特别,却也不是顶好。 李睿无声目送着齐贵妃离去,右手的拇指轻轻搓揉着食指的指腹,似乎不久前那一抹腻滑的香肌触感还停留在他的指尖。 * 余清窈是用过晚膳回屋后才发现自己下巴上的指痕。 谁能想到李睿只是稍用了点力气就留下了这么一个抹不去的‘罪证’,显然李策是看见了这个,才有那奇怪的举动。 回忆起李策以拇指摩挲她下巴的画面,那时候他的迟缓想必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异样。 余清窈把脸往铜镜前拉近,无比泄气自己不曾留意到这一点。 不过虽然秦王发现了,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她。 这让余清窈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正当余清窈独自烦恼时,门外福吉敲门请她,说是扎孔明灯的材料已经备好了。 余清窈想起答应先前李策的正事,也顾不得再细究其他,匆匆提裙出了屋门。 屋外的雨已经停了,院子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水迹,廊下的藤蔓还沾着水珠,晶莹剔透。 余清窈尚能嗅到泥土的腥味和花草的清香混成了一种复杂的气息,然而这些气息都在靠近李策时荡然无存。 只有来自李策身上那清冽的松竹香萦绕鼻端,沁入五脏六腑,让人无法忽视。 就好比腐草之萤光,怎及天心之皓月1。 其他外物在李策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又或者说,在余清窈的意识里微不足道。 他仿佛就该是天地之间独占皓光的日月,耀眼夺目。 “坐吧。” 天边还有一些日光的余晖,渲染着艳丽的火烧云,照着李策身上镀着一层暖色,他挽起袖子露出一小截手臂,手里圈着一根薄细的竹片。 在等余清窈出来前,他已经开始尝试做孔明灯的底座。 余清窈依言坐到木廊上空着的团寿字花蒲团上,看着李策不紧不慢地将四边形缠上藤绳,不由问道:“殿下会做孔明灯?” 她原以为像皇太子这样养尊处优的人是不会做这些粗活的,但是李策不但会削木棍,现在还有模有样地做起了孔明灯。 余清窈忍不住想,莫非李策什么活都能做?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