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她见识少,也觉得这样身材是万里挑一。 李氏皇族自先祖起就有着能征善战的好体魄,传言先祖皇帝身量极高,足有九尺三寸,孔武有力,传承至今的李氏皇族中的男儿也各个都有八尺以上,就连最小的十皇子都在同龄人中高出一截,未来可期。 李策也十分高,她若是站在跟前都要仰起脸来瞧他。 可两人相处时,多半是李策迁就她,会低下头来和她说话。 他好像总是能考虑到各种细节,让人觉得暖心。 余清窈越想越觉得李策的好,越发决定要好好照顾生病的李策,遂收回视线,转身就去整理床铺。 最下面那床被衾不能再用了,她抽了出去,又去柜子里翻出一床薄些的给秦王夜里盖着。 等李策换好干净寝衣出来时,余清窈还端着一杯水,玉立亭亭站在床边等着他。 寝殿内的蜡烛大多已经烧到尽头,过了午夜,就连外面的虫鸟声都只剩下零星的几声,几不可闻。 “还未睡?”李策系好腰间的丝绦,把神情恹恹的余清窈打量了一遍。 余清窈困地泪眼婆娑,看得出来是一直强打着精神在等他完事。 “殿下多饮些热水吧,臣妾乳媪说过发汗后需得喝上温盐水,臣妾刚刚调过,不咸的。”余清窈眨了眨眼,想拭去眼底的泪花。 “好。”李策走过来,从她手里拿过杯子,面不改色地饮完了盐水,低头对她温声道:“时间不早了,你也别守着了,早些睡吧。” 余清窈想了想,自己确实撑不了一晚上,就解了外衣,躺到了里头,小声道:“殿下也别在外面受凉了……” 李策没管那些已经烧到尽头、摇摇欲灭的蜡烛,径自放下了床帐。 帐子里昏暗,只能听见两人清浅的呼吸声,这样的频率和轻重,显示两人都未能睡着。 余清窈本来是困的,谁知道头一挨着枕头,反而人又清醒了。 “……殿下也睡不着吗?” “没有,刚刚睡了一觉,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睡意。”李策虽然退了烧,可是这会身上还是不适,说话也没有平日显得精神。 余清窈想着无事,思忖了一下又开了口。 “那我给殿下唱首曲吧?” “唱曲?” 余清窈不好意思道:“臣妾小时候生病了也难受的睡不着,乳媪都会唱曲哄臣妾,就容易入睡一些。” 李策默了半晌,才明白余清窈是想要‘哄’他入睡。 带着一丝笑音,他应了声‘好’。 余清窈怕自己唱的不好,先打了个招呼:“臣妾会的是遥城那边的曲儿,不知道殿下听不听得惯。” 李策稍侧过脸,低声道:“无妨,你唱什么我便听什么。” 余清窈唇瓣翘了翘,“好。” 回忆了一下曲调,她便轻声唱了起来: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 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1 余清窈的嗓音绵柔,还带着一点北地的腔调,听起来就像是春天荡开草原的一阵风,横荡在天地之间。 草野如涛,声浪如沸。 李策阖上眼,想起儿时隆冬时节,自己独自缩着坤宁殿的门外,听着母后抱着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