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料到这殿门竟然没有拴上。 李策唇角掀起笑意,侧身用金剪子剪去一截焦黑的灯心,拨亮了逐渐式微的光线。 一连串轻微的脚步声后,余清窈就出现在分割寝区与外间的帷幔处,她挑开一条缝,露着一张海棠醉日的小脸,在微蹙的柳眉下一双明眸清润如水,正朝他不好意思地眨了眨。 “我……只收拾了枕头和被衾,其他的明日再收……”她小声解释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策眉眼皆松,漾开了笑意,手掌拍了拍身边的床榻,“上来吧。” 余清窈眼睛一弯,笑盈盈地抱着她最少的‘家当’飞快地爬回了两人的床。 倔强的蜡烛也烧干了身躯,贡献了最后的余光,化作了一道极淡的焦味。 屋子里暗了下来,可面对面静静侧卧着的两人,眼睛却仿佛都是亮着的。 “怎么不在西厢房睡了?” “担心殿下病还没好全。” 余清窈这个说法倒不是假的,一开始她的确是因为这个担忧,所以她又‘装模作样’伸手轻轻覆在李策的额头上。 手心暖,反衬托出李策的额头的凉。 光洁的肌肤摸起来很舒服,余清窈不由多蹭了几下。 李策一直等她在他额头上多摸了好一阵,才嗓音轻扬,“还烫吗?” 余清窈这才把手‘嗖’得一下收回自己被子里,“……不烫了。” 两人之间的圆枕不见了,但谁也没有再想起来。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知蓝慌慌张张地冲回后罩房,把春桃揪了起来。 “不好了!王妃不见了!” 春桃本来迷迷糊糊揉着眼,闻言一惊,披上衣服就跟着知蓝出门去。 “怎么回事?福吉他们可醒了?” 知蓝着急地摇头,又是心急又是悔恨:“我昨夜就该陪着王妃的,她以前都不敢一个人睡一间屋子,所以天没亮我就起来准备去西厢房看一下,不想王妃竟然没有在屋子里!” 春桃听着知蓝都快哭出来了,心里也是着急,可披了衣服走到外面,被清风一吹脑门,忽脑子清醒过来,就把脚步一停,扭头问知蓝:“你就看了西厢房,没去查查清凉殿?” 知蓝哽住了哭腔,吃惊道:“清凉殿?那、那是秦王殿下的地方……我怎么能……” “你笨啊!”春桃捏了捏她的小脸。 知蓝后知后觉惊呼一声,“啊!你是说、你是说王妃昨夜睡在了清凉殿。” 这实属她没有想到的事。 “我就猜到昨夜王妃不要你我留下来作陪,肯定是要去和殿下和好,王妃面子薄,不好当着我们说,只能夜深人静的时候……”春桃叉着腰笑,带着一些洞察事情真相的得意。 “那都是你猜的吧……”知蓝半信半疑,不过又想起先前秦王向她问过北边习俗的事,难道殿下为了哄姑娘开心,真的去弄了一棵祈福树来? “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春桃干脆推着知蓝,两人往清凉殿走去,沿途就碰上了福安、福吉两人,说起王妃不在西厢房的事。 福吉嘿嘿一笑,“那是自然,殿下一出手,哪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再说了,马上又是殿下的生辰,王妃和殿下再不和好那怎么能行。” 福安平日不苟言笑,此刻也微微笑了起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