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她嫁入皇家两次, 宫里派来的嬷嬷虽不一样, 但是带来的画册和瓷偶以及讲的话都是差不离的。 嬷嬷们不会教她怎么做,只会教她不要做什么。 这种事仿佛天生就应该交给夫君来主导,更何况她嫁的是天潢贵胄、凤子龙孙。 是夫更是主, 所以她应当乖乖顺顺地承受,而不该有过多自己的想法和举动。 那会被视为不端庄以及无礼。 她起初是因为好奇才多翻了几页画册,可那些画面让她羞涩不已, 哪会认真去研究。 至于瓷偶虽说和画册里人差不多, 只是做成了瓷器, 两个小人有着瓷白的肤色以及憨态可掬的表情,就比画册上的好看多了。 瓷偶通体全白,身上连一点彩色的釉都没有上,就这样面对面拥抱着。 她以为这是一件做工精致的玩具。 两个瓷偶人可以分开也能合上,瓷匠特意给两个瓷偶人留下了类似木质结构当中的榫卯结构。 凸出去的榫和凹进去的卯可以完美地契合在一块,形成相对稳固的状态。 在今日之前,她一直都当那是瓷匠们精巧构思地设计,为的是让两个瓷偶既可以分开也能合在一块,能有不同的玩法…… 直到—— 她摸到了李策的榫。 她的耳朵里好像都能听血液湍流的声音,就像是周身的气血都在往她脸上汇聚。 薄弱的面皮就快绷不住她的惊慌。 喜欢? 余清窈都快哭了。 若说李策是榫,她是卯。 那他们一定是烧制得最不合格的那对瓷偶。 从身高到体格都那么的悬殊,以至于她的指圈完全都不能够…… 她双眸蒙上了泪雾,可怜巴巴地抬起脸。 是真的不行。 李策没有因为她的婉拒回答而露出失望的神色,只是用手温柔摸着她的长发,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胸膛上,“抱歉,只是它喜欢你,我也没有办法……” 唇瓣蠕动了好几下,余清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喜欢……我?” 这还能有自己的喜恶吗? 就好比说我的耳朵喜欢你一样奇怪。 李策笑声都闷在胸腔里,震得余清窈脑壳都嗡嗡直响。 李策把她的手拿起来,放在唇边轻吻纤指和掌心,好像在为它们刚刚的努力给予鼓励和安慰。 “平时不这样,只在你面前……” 余清窈一听,这竟是她的原因,虽然不能完全明白,还是老实道:“对不起……” “别道歉,这不怪你。”李策慢悠悠抬起眼,那张脸上还沾着薄汗,眉毛眼睫,鬓角的碎发都是湿漉漉的,既艳丽夺目又颓靡慵懒,让人不敢多瞧。 “也别怕,我说过不会强迫你,也不是非要你现在接受。”李策温声道。 余清窈心跳又快了几拍。 李策说怀疑她会被影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 任谁见到他现在这副模样,听到他温柔的嗓音,也不可能心如止水,不起波澜。 至少余清窈做不到。 她可耻地再次心动了。 心一动,万般思绪就涌上心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像是人不能削掉自己的身高,不能垫高自己的鼻梁。 自然,他也没办法更改他的榫。 她仰起小脸,小声说了句:“……我只是一时被吓着了。” ‘一时‘是一个很温和的词。 意味着未来的种种可能。 李策听懂了,唇角扬起了笑。 余清窈眼见他越笑越开怀,心怦怦乱跳,连忙道:“不、不过我们其实可以先换别的……” 她瞥了眼那本被甩到一边的书,朝他眨了眨眼。 意思是画册里又不止‘抱抱’,还有别的。 李策不免苦笑,手撑在额角上。 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妥当地向她解释书里的别的其实都是‘殊途同归’。 但是此情此景他也不愿意浪费这好时光。 便朝余清窈张开双臂,柔声道:“过来吧。” 余清窈瞅了眼他起伏的胸膛,没有迟疑太久,就伸手搭在他的肩上。 李策抱住她的腰肢一提,将她搁到自己并拢的腿上,抬脸再次覆上她的唇。 余清窈两手交叉在他颈后,身子不由往下滑,为了找到一个适合的坐姿,最后发现手脚还是只能分开抱住他,就像是抱住树干的猫一样,才是最自在的。 她就这样坐在李策的腰上,被他深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