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三天,除了有学者做报告,还会有相关领域的公司负责人前来,对合适的项目进行投资,买下专利或者签下合作协议。 在老陈的带领下,路柠的植物种植和效用研发进入了新阶段,如果成功,将会带来极高的经济效益,这也是件能帮助解决当地农民就业的好事。 所以她的报告甫一结束,不仅有大公司递来橄榄枝,江城市政府那边也极为重视,会议结束第二天她就登了报纸。 只是没想到,秦戍也会看报。 更没想到,偌大的秦岭,他们会狭路相逢。 山里温差大,太阳落山后要不了多久气温就会骤降,眼看天就要黑了,路柠和沈词安还是上了秦戍的车。 大块头名叫徐川,是秦戍的保镖兼助理。 据他说,他开车到半路去放个水,回去刚准备驱车离开的时候,看见他们二人的车在路边抛锚。 徐川话很多,和粗犷面容毫不相同的,是他那张停不下来的碎嘴。 “我们哥和其他明星艺人一点都不一样,别人都爱玩手机,我哥就喜欢读书看报,能遇见报纸上的两位老师,这也是缘分呐。” 沈词安被徐川半夹带着安放在了副驾驶,路柠坐在后座,和秦戍之间还隔了至少两个人的距离。 听见徐川的话,他也没有什么波动,长腿交叠,报纸置于膝盖上,轻轻翻过一页,纸页间传出细碎声响。 鼻梁高挺似不远处的山岚,浓颜系的深邃眉眼因为专注而显得疏朗清隽。 真的变了。 路柠得出这个结论,扭头看向另一侧车窗。 她没接徐川的话,而沈词安也深知路柠是秦戍的黑粉,所以并未过多言语,一路无话,只在快到研究所的时候,沈词安出声指了两下路。 下车后,路柠真诚地道谢。 徐川爽朗一笑:“没多大事儿,载科学家也是我们的荣幸。” 而后座的车窗更是没有再打开过,黑色玻璃纯粹得像一口深井。 奔驰大g驶离,手机在研究所有了信号,沈词安打电话联系人拖车,路柠没进门,直接绕回了黎阳坝招待所,也算是他们在这里的宿舍。 她困得很,想回去休息。 洗漱过后,路柠迫不及待钻进被窝,一通电话杀出来,成为她睡觉路上最后的拦路虎。 来电人是她的大学室友,韩韵。两人当时同属一个院系读的生物,这位毕业后没有选择继续深造,而是改行去了时尚圈,四年过去,现在已然成为了一名出色的时尚编辑。 “身为你的好闺蜜,我觉得这个消息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下。” 才晚上七点多,路柠猜她应该在哪个高档餐厅里摇着红酒杯,电话那边流淌出悠扬的小提琴声,而韩韵话里都是猹的声音。 路柠躺在床上,半眯着眼,含糊道:“什么消息?” 韩韵神神秘秘:“我前段日子和那人合作过一次杂志拍摄,听他的工作人员透露,他近期新戏开机,剧组就在黎阳坝附近,离你很近哦。” “那人”,是她们姐妹间心照不宣的代号。 好姐妹连提这个名字都觉得晦气。 路柠本人倒还好,打了个哈欠,平淡地放出一个惊雷: “这算什么,我们今天还见面了,我还坐了他的车。” 韩韵一声尖锐急促的鸡叫,那边的小提琴声都有半刻的停顿,路柠把手机稍微离远了点儿,把今天的来龙去脉和她讲了一遍。 听完,韩韵沉默半晌。 “听你的意思,那人好像完全放下了,那你还在意吗?” “不在意了……” 太困了,路柠的意识只能支撑她说完这四个字,随后便陷入了沉睡。 她做了个梦。 久违地梦见了她和秦戍分手时的场景。 那天空中飘着雨,细雨和夜色一样浓稠,空气中漂浮着新鲜的泥土气息,泥点溅在女孩儿的洁白裙摆上。 路柠眼眶通红,眼泪连成珠串,嘴里埋怨这场大雨弄脏了她的裙子,莫大的委屈都推给了老天爷。一边哭一边摘下发圈,将裙摆处弄脏的地方团在一起扎了起来,整理成花朵的形状,垂在细白的小腿边。 “不是都说好了的吗?为什么还要分手?能不能不分手?”女孩声音破碎哽咽。 回应她的只有秦戍的沉默。 良久,路柠吸了吸鼻子,止住了眼泪,湿红杏眸沉着冷静。 “我没想到最先放弃的人会是你,真的分手了,你舍得吗?”这是路柠的最后一个问题。 秦戍一句话没说,把伞留给她,转身走进了雨幕里。 连背影都那么决绝,毫不留情地碾碎她所有的希望。 连回应都没有,分手分得相当不体面,某种程度上来说,尽管路柠不想承认,但好像,的确是,她被甩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