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正经了些,定定地看着路柠:“你来找我,是想从我这里了解他,然后和他复合吗?” 路柠还没说话,陈悦可先急了:“这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就要复合了,当初是秦戍主动抛弃了我们小柠,小柠又没做错什么。” “好。”裴宣点了点头,“那就让我告诉你们,秦叔为了她,又做了什么。” 秦家原本是和裴家一样的高门大户,秦戍和裴宣从小一起长大,他们那群富二代,仗着家里有钱老爹不管,成天五迷三道,高中就玩的花哨,以裴宣为甚。 秦家地位最为显赫,少爷们都叫秦戍一声哥,不过秦戍虽然张扬,但在学校里,却是实打实的尖子生,不学无术的少爷们跟秦戍比都没法比。 可就在秦戍高三那年,秦家生意出了问题,没救回来,清算破产,秦戍的父亲没能抗住压力,跳楼自杀了。一夕之间,秦戍从一个衣食无忧的矜贵少爷,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为母亲和妹妹撑起一片天。 很难想象秦戍才十八岁,就已经在各种不怀好意的大人之间周旋,处理父亲的丧事和巨额债务,到最后只留下来一间五十平的小房子,一家三口住。 为了减轻负担,秦戍优异的成绩没能去成他梦想中的学校,而是去了空军大学。 好在秦戍并不会自怨自艾,他永远生机勃勃,在多苦的环境下都能野蛮生长。 既来之则安之,在这样的环境里,通过招飞,成为一名飞行员,成为了他的下一个梦想。 他说,他喜欢乘风自在的感觉,当了飞行员,补贴标准也会大幅度上涨,就可以给路柠更好的生活。 可这个梦想也破灭了。 因为没能按时归队,并且错过了招飞考试,秦戍受到了严重的处分,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偏远的茨阳沟驻地。 那是个真正看不到未来的地方。 没有人烟,连立功的机会都没有,秦戍不可能让路柠继续跟着这样没有任何希望的他。 裴宣的声音在农家乐的小小卧室内空荡回响。 “他是个男人,他有他的骄傲,这些苦,他不会告诉你。到最后,他没能在茨阳沟等到调令,等到的是部队整体裁军,茨阳沟那支队伍被解散了,他被迫脱下一身军装。” 说到最后,陈悦可都动容了。 “这些事,秦叔不让我提起,要是让他知道我全告诉你们了,他非立刻提刀把我杀了不可,你可千万替我保密。” 裴宣还没忘了替自己找条后路。 然而他话音刚落,另一道寒意逼人的声音陡然响起。 “晚了,我已经知道了。” 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前,肩宽腿长,英俊面庞阴沉,不是秦戍还能是谁? 裴宣一个激灵,后脖颈扫过一阵危险的凉风,陈悦可从床边一跃而起,挡在裴宣身前。 “是我逼他说的,你冲着我来别碰我老公!” 秦戍携着初雪消融的苦寒气息,纯黑双眸低压,双眼皮留下一道深深痕迹,惯常深情的眼尾此刻只余无边怒意。 他面无表情往前走了一步。 裴宣和陈悦可同时被他凌厉强大的气场吓到,竖起一身汗毛。 路柠就在这时站起身。 沉默在这方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却仿佛有更重的声音狠狠撞击着路柠的耳膜,令她脑海震荡,裴宣的话激起一场又一场海啸,堵在喉咙口的那条鱼历经地覆天翻,卷进汹涌的海浪里,自身难保。 心脏那里又酸又胀,难以言明的感觉灌进四肢百骸。 路柠转过身,缓缓抬起眼皮,形销骨立的秦戍撞进眼眸,那一霎,泪珠不受控制地流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