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在战场上是一个绝佳的天赋,也仅仅局限于战场,在西迩眼里。 尽管这该死的狮鹫与这破烂的小岛早已融为了一体,树木是他的毛发,藤蔓是他的肢脚,但西迩还是预知了他的每一步行动,像魔鬼收割迷途的羔羊般,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压着墨利翁的每一次进攻。 他平常略显寡言的嘴在此时也是锋芒毕露。 “你只有这点实力么,做祂的狗也不过如此,墨利翁,你也只配在地上啃点泥土吃,来填饱你那永不被欲望填满的猪肚。” “你也配抬头看我?给我低下头去,废物。” 若是桃茵茵在此处听到西迩的这番言论,必定是要大吃一惊,一个在做爱前都要给你讲点大道理,跟你讨论人生哲学的男人,竟还会说出这样狂妄的话语。但若是千年前西迩的手下败将听到,定是瑟瑟发抖,双目游移,跪趴在地祈求天使的慈悲,将怜悯的死亡送入他们的脖颈,而不是用残酷无道的刑罚和不堪入耳的话语来折磨他们的精神和肉体。 “大人,您何必这么生气,我只不过是将故事的进程稍稍提快了些,就值得您这么勃然大怒么?”墨利翁嘴上说着讨饶的话语,但手上挥出的魔法和脚下尽生的藤蔓可是一个没少,在战斗技巧上他确实不如西迩的身经百战,但在魔力的供给上他却是远远胜出的。 狮鹫的心脏是狮心岛的中枢,岛屿上流窜的魔力都来自他的身体,若论持久战,没有一个生物可以与他僵持到底,但西迩的一番强攻猛打还是些许撕开了他的防御态势,趁他难以招架之际更是乘胜追击,手中直接凭空变出一把长枪就直直地往他的胸前捅去。 墨利翁难以再伸出多余的藤蔓来形成屏障抵挡这势如破竹的一击,只能硬吃了这一枪,便不受控制地向地面坠去。 白色丝质衬衫被捅破了一个大口,露出了由狮鬃幻化而成的白皙肌肤,内里没有流血,只是轻微的擦伤,而墨利翁经过高空的一段缓冲坠落后就急急地停住,他不再往上飞去,而是转身往树林中飞去,寻一处更适合自己的打斗场所。 但直至转身,他才发现原先被树木扎根宛如钢铁般坚硬的土地已是被二人不加收敛的魔法对轰给开裂得一干二净,林中屋子岌岌可危,像是地震灾后即将面临倒塌的危房,而他心爱的命运此时正屈蹲抱膝站在一朵近圆形的危土上颤颤危危,好似脚步一抖就会掉入已然开裂成一跳地缝的深渊。 “姐姐。”他急促地一喊,就扑闪着巨大的与少年体型极不相称的秃鹫翅膀朝桃茵茵飞去。 一阵疾风吹过,本就危如沙土的小台地已是摇摇欲坠,可抵御魔法攻击的阵法在真实的物理定律前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而桃茵茵瞧着这愈发危险的处境更是不敢乱动,她的眼睛盯着地上与裂缝相交的土块,悲观地推测它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来保持稳固,是否可以撑到那二人的大战结束。 “姐姐。” 听到这熟悉的呼喊,桃茵茵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看去,是在天上打架的墨利翁居然得空下来了。 他满脸焦急,身后的秃鹫翅翼扇得急切,嘴里大喊:“不要乱动。” 这番模样与昨日不顾人意愿强制猥亵他人的魔鬼是截然不同的,透着些真,透着些切,而不是做惹人厌的神棍状,净念着些旁人听不懂的“命运”,“遵守”,“剧幕”。 桃茵茵伸出双手向他打着招呼,在脚下的土地快要崩裂的情况下,讨厌的情感因素已显得无关紧要,她甚至想让墨利翁再来得快些,不然她怕这宛如豆腐渣工程的沙土下一秒就要碎成可被微风吹走的粉末。 地上的裂缝越开越大,像是一口劣质铁锅砸在石头上,没有被砸得凹陷,反而是戳了个口子后就被开得越来越大,成了一堆没人要得废铁,而那根独苗苗般的土柱在这样的情境下也是显得越发珍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