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利翁离开时在她的嘴上留下一吻,面上是安抚的笑,“姐姐,要等我一下哦。”语气轻松得像是在向她报备出门去遛一个小弯,但当古怪又巨大的秃鹫翅翼腾起,在蔚蓝得仿佛晕了一层纸油的天空下缩成一个黑点时,她才认识到这是一触即发的战争。 墨利翁是认真的。 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因他今天与西迩的争斗是势均力敌的,而不是如同两个星期前那次设局的单方面殴打,动静也比上次大上许多,云雾消散,蓝白的冰激淋奶昔成了蔚蓝的倒置湖泊,伴随着魔法对轰的色彩,时不时有彩虹糖瀑布的点缀。 她抬眼追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斗,双手却是在一齐发力扯开无名指上的素戒。 墨利翁离开后,那种莫名其妙的被控制感就烟消云散了,诚然糊涂如她,她也隐约意识到其中的猫腻,加之这两个星期见的种种怪异之处,她逐渐猜测出那看似牢固又强制的主仆契约不过是纸糊的老虎,没水时还可以吓唬人装装样子,但等真老虎流了口水下来,再威风的纸老虎也会变成一团烂泥。 而刚才的她就是那一滩烂泥。 “你想把它拿下来么?”一个人靠近她,侧在耳垂说一些动作亲密内容却不亲密的话。 桃茵茵被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心跳提到嗓子眼,吓得下一秒就要蹦出,她仓惶地转过身看向来人,映入瞳孔的是金黄的发色,金色的眼睛和西迩如出一辙的面孔。 是米勒。 狂跳的心脏留有余韵,她捂住心口,小小地呼了几口气,她本想问「怎么是你?」,觉得有些冒犯,又想转换成「你怎么醒了?」,但又显得自己不甚关心,再关联到今天下午与墨利翁的乱搞经历,更显得狼心狗肺。 思绪百转千回,想了一肚子的话又憋在嗓子里,最后抿着嘴角一言不发,满脸严肃,好似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米勒看她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笑起来,“怎么这么严肃?我应该不是一个让你很害怕的人才对。是我突然出现吓到你了么,所以才一句话也没有。” 他说话跟他笑容一般温柔闪耀,这类人天生就该受人仰望,言行举止稍微露出点温和关心的色彩就可以让被对待者心怀感激,手捧圣水。 “不用那么紧张,”见桃茵茵还是没有说话,他低下身来靠近她,“以人类的亲缘关系比较,或许你可以叫我一声哥哥,妹妹在哥哥面前是不用这么拘束的,所以你可以胆子大一些。” 桃茵茵的嘴似是坏了半辈子的拉链,用了好大力才扯开一跳小缝,漏出,“你好。”二字。 说出口她就后悔了,人家都说让自己不用那么紧张了,她还犯蠢地打招呼,救命,希望地上长出个深坑,她想现在就钻进去。 耳朵发红,脸皮发燥,忽然的热气从脚底涌现,她受不住这种羞耻开始低头闭眼,紧接着她感受到颈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