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来将就她,可她又是怎么做的?齐王冷眼睇着裹着被子坐在身旁的女人,望着露在外面的那一截细白的脖子,他恨不能……真是恨不能掐断那脖子。 他真是太生气了! 可又能怎么办?这辈子,他算是栽在了这丫头手里。 齐王定了定心神,心里努力劝着自己不要生气。他抬起手,用长着薄薄茧子的指腹去替女孩子擦拭泪珠。见她倒是乖顺,没有反抗躲闪,而是乖乖低着头任他摸着她的脸,此刻乖巧得像一只听话的猫,齐王心里的确好受了些。 擦拭完后,齐王收回手来,严肃看着人:“本王问你,那日你落水,是不是故意的?” “我为什么要故意?”孟瑶火了,也不知道她生气的点在哪儿,反正是被这句话激到了,于是刚才明明已经好了的,这会儿子又热泪滚滚,“臣女知道,殿下此番过来,是问罪的。殿下是不是也觉得,是臣女矫情了,不该在那种场合下落进水里。自己没用,反而还害了霍伯夫人。” “我知道,现在在你们眼里,她才是最好的那个。而我,我不过就是个娇气包,一无是处。” 齐王皱了皱眉:“也觉得?你自以为本王是这样认为的,还觉得谁也是这样认为的?” 孟瑶自知失言了,于是鼓着嘴巴别过头去。眼泪还在一颗颗滴落,可她却是倔强着不回头。 齐王脸色一点点暗沉下去,她不说,他帮她说了道:“是霍三吗?” 等了会儿,没等到她说话,齐王索性替她说了道:“端午那日,你看到了霍三,见他颓靡之后又成了那个英姿勃发的朝中重臣,你动心了,又开始不甘心了。那日游船上,霍伯夫人的确撞到了你,但本王当时也在,本王不会不明白,当时的情况下,你若是不想掉下去,你可以掉不下去。” “可本王看到的是什么?是你顺势跌进了河里。”齐王越说越生气,他一直在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怒火,“当时他跳下去了,你得意了?” 孟瑶渐渐不哭了,眼里闪过一丝恐慌,眼神有些飘来飘去的。 但她死不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霍三哥跳下水,是去救霍三嫂的,又与我何干?” 齐王冷哼一声:“是吗?” 又说:“所以,你之后一直病着,就是因为忧思成疾?你是在想着,那日霍三想都没想立即跳下去,到底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他妻子……本王说的对不对?” 孟瑶倒也学聪明了,不答反问:“那殿下呢?殿下口口声声说心里有我,那为什么我掉进水里后,殿下不亲自救我?连赵王都要救我的,就你没有。别以为臣女不知道,赵王本来要下来的,是你拉住了他。” 齐王脸不是一般的冷:“你知不知道,他若是跳下去救你,他碰了你的身子,你如今早就是他的妃子了。” “是他的妃子又有什么不好。”孟瑶胆子大了些,与他杠上了,“至少他心里是有我的,是真心想要救我的。不像殿下您,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我恨你。” “你说什么?”他似是不信,低低问了一句。 孟瑶就又流着眼泪说:“那年祖母寿宴上,霍三哥因为在重孝中,不过就是来送个寿礼就走的,结果却当着那么多勋贵的面出了那种丑事。我后来想了想,那个女人再有手腕,可霍三哥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能算计到他。我想了很久,终于明白了,根本就是齐王殿下您的阴谋。” “是殿下您想他丢人,想让霍家雪上加霜。所以,您便安排了那样一场好戏。”孟瑶字字若刀子般,戳在齐王心头,“殿下就这般忌惮三哥吗?” 齐王抿着唇,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眯了几下,目光瘆人,他没说话。 孟瑶别过脑袋去,开始赶客:“殿下,臣女请您以后不要再来了。日后您会有您的王妃,臣女也会嫁作他人妇,您再这般不合适。” 齐王没吭声,只起身站了起来。 抬腿走了几步后,他负手伫立住,略侧头朝后面看来:“你会成为本王的妃子。这辈子,你休想逃离本王。” 孟瑶真是厌恶极了他的霸道不讲理,闻声,恨恨盯着他看。齐王侧头对上她含着恨意的眸子,负在腰后的手渐渐一点点攥紧起来。 齐王到底没再放下身段来哄人,而是手一扬,掌风劈灭了案头的蜡烛后,他径自离开了。内卧又恢复了寂静,孟四缓缓倒了下去,抱着被子睁着眼睛。 她还记得,那年冬天的红梅很红,似血一般。她穿着斗篷站在梅树下,笑眯眯望着那个少年郎稳稳朝自己走来。 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