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深的感情,再难忘的山盟海誓,也是败给了时间,败给了别人多年来的朝夕相处。霍大对发妻的感情自然是有的,可当年还是少年,意气风发,以为会有一辈子。 在他最春风得意的时候,有她相伴。 可多年历经沧桑,陪在身边的,却是另外一个。没有香车名马,没有锦衣玉食,竟更显得生活温馨真实。 这样的日子太过刻骨铭心,倒是让他有些恍惚,总觉得当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 感情自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愧疚,是对少时承诺没有兑现的一种愧疚。 “媛娘,对不起。”他声音哽咽,面上纠结,内心痛苦,却一直在跟她致歉,“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当年对你的承诺,是我食言了。我以为我可以……” 黄氏却扑了过去,不顾形象不顾身份,只紧紧抱着人:“可你还是回家了,你回来就好。” 屋内有一瞬的沉默。 霍令俨垂眸没看任何人,老夫人只是捏着帕子擦泪。太夫人心内沉沉叹息一声,这才安抚道:“以后有的是日子让你们夫妻叙旧,现儿还是以大事为重。” “媛娘,你听话,先回去歇着吧。” 黄氏这才离开男人怀抱,擦着眼泪说:“是孙媳失礼了。” 太夫人说:“你是好孩子,祖母知道。只是,令晖身份诸多不便,怕是不能留在这里太久,祖母还有很多事儿想问他,只能先打发你回去了。” “你也放心,人都回来了,可不比什么都强,是不是?” 黄氏觉得也是,就笑了起来:“祖母说得对。” “令俨,你亲自送你嫂子回去。”太夫人顺便将小孙子也打发走了。 怕留他下来,一会儿兄弟两个非得打起来不可。 “是。”霍令俨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也就没多逗留。 “大嫂,请。”霍令俨对长嫂黄氏恭敬客气。 老夫人一见老太太将人打发走了,心下便有些明白,或许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担心着,就怕是什么坏事儿。 可越是这般担心,却越是真的是不好的事儿。 太夫人与老夫人说了真实情况后,老夫人脸色立即变了。 “你还敢带她回来!”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这个贱妇,是她害死了老爷,是她害得令呈废了双腿,是她害了咱们霍家满门!”老夫人情绪十分激动,她虽则疼长子,但更疼次子,更对老侯爷的死耿耿于怀。 “老三怎么没杀了那个贱妇!” 霍大爷垂着头,没吭声。 他知道,自然是樱娘的错。他不会让她进霍家的大门,但若是真杀了她,他狠不下心来。 太夫人瞥了眼长孙,安抚儿媳说:“就知道你听了后会生气,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你以为我不生气吗?以为老三不气吗?可逝者已矣,生气又能怎样。” 老夫人却没有太夫人这般能放得下,她目光恨恨盯着儿子看,步步紧逼:“那个贱妇在哪儿?还有那个野种,在哪儿?他们娘儿俩留不得,留下,就是祸害。” “只有他们死了,才能保霍家平安无事。”老夫人是起了杀心,她不能再让任何人做出任何对霍家有威胁的事情来,“从始至终,事情都是她引起的。只有将她抓住送到陛下跟前献罪,你才能洗脱身上罪名,必须这么做!” “娘!”霍大爷跪了下来,“是儿子有错在先。当初,是儿子先算计她的。若论错,岂不是儿子最错?何况,儿子竟能被一个女人暗算,也是儿子无能,一切都是儿子的错。” “对,你是有错,你最该死。”老夫人揉着心窝子,“你对得起你父亲吗?对得起你二弟吗?亏你二弟这些年还一直记挂着你,他们兄弟两个,一直在找你。可你又做了什么?你该死,你为什么不死在外头?你还回来干什么?” “你若想日后还有脸下去见你父亲,你就不该这般护着那贱妇。还有,你对得起你自己的发妻吗?当年,你为了迎娶黄氏女,可是顶撞父母力排众难,这才多久,你难道就忘了?” 大爷锥心,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发妻。 太夫人也严肃说:“令晖,你不该带那个女人回来。若是让陛下得知你对那个女人有情,害的是咱们霍家。你从小最是拎得清楚的一个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