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不是他做的这件事情,我都觉得无所谓。” 苏棠彻底松了口气:“你能这样想,那就太好了。” 傍晚的时候苏棠乘车回家,正是刑部的人搜查得最厉害的时候。苏棠在路上堵了好久,等回到家后,天已经黑了。 霍令俨早妻子几刻钟回家,马车行至霍府门口的时候,霍令俨正负手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瞧见马车回来后,他则才迈着步子下台阶来迎过去。 苏棠累得半死,一见面就开始吐槽:“刑部的人故意的吧,路上堵死了。白天在铺子里没累死,这会儿倒是能累死在车上。” 霍令俨伸手过去牵住妻子手后,略歪头问:“你今儿怎么突然去铺子了?” 苏棠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事儿,有些心虚,略停顿一瞬才说:“就想突然去看看。” “哦。”霍令俨表示接受她这个理由,没再追问。 苏棠赶忙又将话题拐走,揪着有人闯地牢欲要劫狱的事儿问:“爷,你说说看,会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劫那位樱姨娘。是北秦的人呢,还是……” 苏棠没说,只是嘴巴朝紫幽阁努了努,暗示大爷。 霍令俨说:“这事儿不是你该管的。” 苏棠见他语气冷肃,且似乎也有些不耐烦的样子,猜得到可能此事牵扯甚多,说不定还真的与大爷有关,他不愿说。所以,苏棠也识趣,闭上了嘴巴。 “不问就不问,不过,既然你的事儿不让我问,那我的事儿日后爷也别多问。” 霍令俨侧头望了她一眼,见她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他眉心一点点皱了起来。若是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能像现在这样开心,那该多好。 自从那日老大在他面前暗示提点了几句后,他便心下一直不安。多年前老大随父亲一道前往润州办差的事儿,因为当年在润州出了点事儿,所以老大回来后有与他跟老二说几嘴。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却是大家都明白的。当时他还小,是事后很多年他渐渐长大些后,再回味那件事儿,忽然明白过来的。 只是等他懂事的时候,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也早没有再提这事儿。 在他心目中,父亲一直都是正直的存在。他与母亲数十年夫妻,房里干干净净没有半点龌龊,与母亲更是举案齐眉夫妻恩爱,他实在不敢想象,父亲会犯错。 但那时候的大哥,还是爽朗少年,一腔正义,是肯定不会说谎的。为了这事儿,大哥与父亲数次争吵,谁也不让着谁……这也是后来他们父子渐渐离心的原因之一。 霍令俨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说的任何一句话的,但,此事牵扯重大,他就算不信,但也不得不重视。 心内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了,他想不着手深查此事都难。所以,一番思虑后,他还是暗中派人去了润州。 想来,再过些日子,人该回来了。 长到这么大,霍令俨从来没有这样担心害怕过。 霍令俨在走神,苏棠连喊了他好几声,人才回过神来。 “爷想什么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想什么。”他撒谎说,“既然你回来了,就赶紧回去歇着吧。我找二哥有点事儿,过去一趟。” 恰好苏棠自己心里也有事儿,也懒得管他。夫妻二人心中都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霍令俨目视妻子离开后,转身往紫幽阁去。 自从得知大嫂的死讯后,大爷当场吐了血昏迷不醒。等再醒来,大爷便一蹶不振,成日躲在房间里买醉,常常喝得醉死过去。起初二爷霍令俨兄弟俩根本不屑管他,后来怕真出事儿,两人一盆冷水将人泼醒了后,开始拉着他骑马切磋武艺。大爷不还手,只任由两个弟弟对自己拳打脚踢。 不过,二爷三爷兄弟知道拳脚轻重,自然不会真把人打残废了。 霍令俨过去的时候,大爷又是喝了整日的酒。一推门进去,满屋子浓烈的酒味,霍令俨被熏得直蹙眉头。 大爷趴在桌子上,听到动静一点点抬起头眯起眼睛来看,看到是老三,他忙摇摇晃晃站起身子来,还抱着怀里的酒坛,大着舌头说:“老三,你来得正好。大哥正觉得一个人喝酒闷呢,你来,来陪大哥喝……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