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袁氏拉住女儿,“我这是让你爹给气的。” 牡丹又坐了回去,握住母亲手说:“女儿知道您心里不好受,但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与其这样天天生气伤自己身子,不如想得开一些。” “你能想得开吗?”袁氏反问女儿,“那个丫头,从小哪样能比得了你?可偏偏,她就是运气好。原以为能做个伯夫人,算是她上辈子烧高香了,谁又能想到,她竟然还能做公主。” “公主啊!”袁氏强调,却是故意说给某人听的,“那可是天子的闺女。” 提起这事儿来,袁氏又开始骂骂咧咧:“有些人,只敢在我们娘儿俩面前摆脸子。有本事,去那边摆脸子啊。他敢去吗?人家如今可是陛下御笔亲封的护国夫人,他去了,怕是连大门都进不去。” “娘,您少说两句吧。”牡丹皱着眉,“您这样成日与爹吵,也无济于事。与其内耗,不如养精蓄锐。我就不信,她的命真能一直这么好。” 牡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语气也颇为恶毒。 袁氏看出女儿的不对劲了,忙问:“她如今都是公主了,有陛下护着,你想怎么样?” 牡丹说:“女儿没想怎么样,只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将来日子还长着呢,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又说,“夫君明年就参加春闱考了,若是考上了,女儿去求大舅舅,让他走关系通融通融,给夫君安一个实差。不怕苦,只要有前程就行。最好做个三五年就可以升迁的。” 袁氏叹口气:“你大舅舅能听你的吗?他若是真有这个心,这些年来,你爹何至于还在从五品这个位置上一直呆着?你舅舅虽疼你,但于朝政之事上,他却是肯定不会听你的。” 牡丹紧紧抿着唇,略沉默了一瞬,却不放弃:“女儿总有办法。” 女儿从小就有主见,袁氏知道,她想做什么,自己也劝不住。袁氏望着女儿,想着她在娘家住了也有些日子了,怕是姜家那边会有意见,就道:“你回去吧。” 牡丹却不太愿意回去:“你还病着,女儿榻前伺候,姜家不能说什么。” “话虽如此,但是你如今已是嫁出去的女儿了,是人家的人,你得明白这个道理。”又说,“你回来这些日子,姑爷来了几趟。你们新婚燕尔的,不适合分开太久。” 牡丹不喜欢被念叨,只说:“既然母亲这样说了,那我回去就是。我现在就回去。” 收拾了包袱,走到门口,路过父亲的时候,牡丹又停住了脚步。苏通闷不吭声一个人坐在一边,他嘴里上火长了泡,本来该请大夫来看看,但却因为不想见外人,只能忍着了。 “爹送你吧。”苏通起身,送女儿到门口。 到了门口,苏通停下脚步,说:“最近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情,你别往心里去。不必要跟别人去比,在爹爹心里,你是最好的姑娘。” 牡丹心想,可不是最好的么?另外一个都不是亲生的。 “爹回去吧。”牡丹说,“娘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可能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您别往心里去。等过几日,女儿再回来看你们。” 苏通点点头,又说:“替我向你公婆问好。” 牡丹点头,又规矩行了一礼,之后方才上马车去。 坐进马车里,心却一直揪着。想着马上又要去那个地方了,她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那么点大的地儿,总共也就几间屋子,小得转个身都嫌碍事儿。左右邻居,更是一群粗鄙的市井小民,东家大声说句话,整条街都听得见。 这种日子,牡丹觉得自己真是要过得崩溃了。 马车进不去巷子,车夫只能停在巷子口。牡丹下了车,还得走几步才能回到家。 正是烧火做晚饭的时候,家家户户院子门都开着。牡丹一家家路过,总有人跟她打招呼。她不热情,但也不至于冷漠,左不过就是勉强笑一笑,就算是回应了。 当着牡丹的面,这些街坊邻居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牡丹一转身,就都又纷纷议论起来。 说的,左不过就是牡丹父亲苏通的事儿。 牡丹充耳不闻。 回到家,姜生听得动静,立即捧着书从卧房走了出来。见是妻子回来了,他大步笑着迎到门口。 “你可算回来了。”看了眼牡丹身边的丫鬟喜红绿杏两个,两个丫鬟有眼色,朝着姜生这个姑爷行一礼后,转身离开了,姜生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