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黑斑的范围还不大,不仔细盯着看就看不出来,郑向悠还是下意识的躲躲藏藏,把手背在后头。 徵兆出现,该和家人说吗?还是就这样放着,让事情自然发生?他突然明白为何妍依姊姊会想独自一人承受的心情。 比起自己即将要消失这件事,想像妈妈和周芷远难过的表情还比较心痛。 「咦?向悠你今天没和芷远在一起啊?」 张雷从一堆行李中抬头,诧异的向郑向悠问道。 这一阵子美术班都停业,因为张雷不放心绢婆婆一个人住,决定连同美术班一起搬过去。平时吵闹的画室少了孩子们的嬉闹,顿时显得安静许多,因此看到郑向悠来访,张雷很是稀奇。 「芷远没跟你一起,真少见啊。」 「芷远她……」郑向悠想着该如何描述。「最近有点消沉,所以不太出门。」 「这样啊,那更少见了。」张雷点点头,两人之间突然陷入沉默。 就算不说出口也能猜出几分,两个人同时想起崔妍依了。 即使郑向悠并未实际从张雷口中探知这件事,要让失去恋人的他亲口说出这事实,未免太残忍了。崔妍依离开不过数週,自己的妈妈、周芷远的爸妈到现在都还在为了不在的人伤神,更何况是刚面临打击的张雷。 那天光是看到张雷的背影,就可以知道他有多么悲痛,以空气作为传导媒介,悲伤、心痛、懊悔和疑问的情绪传了过来,衝击着两个孩子,使他们第一次深切感受到花葬的不合理。 数週不见的张雷面颊有些憔悴,但还算有精神,和当时相比已经好很多了。郑向悠不知道他到底流了多少泪才释怀、有了继续生活的精神,不过现在的张雷,看起来是击败了失去爱人的悲慟。 儘管偶尔还是会思念的心痛,还是能继续过生活,就像这座城市里大部分的人们一样,如常运转。 张雷是怎么整理心情的,郑向悠很想请他教教周芷远。 以周芷远现在的精神状况,再加上郑向悠花葬的消息,一定会彻底崩溃。 「张雷哥哥,你在知道那件事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他脱口而出,又马上察觉自己的失礼。「对不起,我知道这种事不该问,只是我……」 张雷有些吃惊,郑向悠不是会因为好奇就随便踩别人痛处的孩子,他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因此不打算强逼他说出来,就像这孩子刚刚温柔的沉默一样,他要把那份温柔再还回去。 「我只是想着要和妍依在一起,就这样。」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回忆起那段往事,嘴角竟会不自觉的上扬。「我不想留有遗憾,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在妍依身边。」 「那感到痛苦的时候该怎么办?」 这问题让张雷陷入深思。 他知道自己往后在想起崔妍依时,必定还会有痛苦的时候,该怎么克服,自己也还没有答案。 「向悠你的妈妈现在看起来还很痛苦吗?」 郑向悠摇摇头。虽然还是有偷偷掉泪的时候,但妈妈多数时候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