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毕竟还是少年,阅历方面与康熙差了好大一截。 他后背的衣服已经被身上冒出来的冷汗给浸透了,汗津津的衣衫像是第二层皮肤一般紧紧裹在他身上,令他浑身难受得紧,被寒意一催,止不住打了个冷颤,虽然心中畏惧,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冷声道: “阁下是皇上,我也是皇上,你软禁我在先,又想要谋杀我,难不成阁下是真的想让沙俄和清朝开战吗?” 站在圈椅后面的福全虽听不懂皇上和少年沙皇叽里咕噜地在说什么,但瞧着此刻两位帝王剑拔弩张的场面,自己的一颗心也不由高高悬挂了起来。 他能看清楚自己的皇帝三弟此刻确实是被惹毛了,而对面的少年沙皇显然也是气疯了。 两个人都不是一般人,也都不是他可以插嘴喊停的,但身为大清亲王,基本的政治素养还是有的,他深知纵使皇上再生气,这个少年沙皇也不能杀。 俗话常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若是自己的皇帝三弟一个没忍住,真得把这小沙皇给崩得脑袋开花了,那一个弄不好,两个亚洲的大国就要陈兵百万,在边防开战了啊。 福全从怀中抽出一块柔软的汗巾,擦了擦自己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珠,悄悄低头看了看自己皇帝三弟冷峻的侧脸,又抬头瞅了瞅对面站在软榻边的少年沙皇。 这一注意还真让他瞧出了些细节,对面的高大少年虽然正直勾勾地瞧着他们,可他也不着痕迹地在用眼角余光偷瞄着身侧的家具,显然是在寻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果然紧跟着,下一瞬他就看到高个子少年猛地蹲下身子,利落地一个翻滚就躲到了软榻后面。 他压根儿没想到还有人竟然在皇上的强压下,偷偷躲避呢。 “砰”的一声手铳巨响,软榻后面半人高,打磨光滑的铜镜就被生生打出了一个圆洞。镜面和下面的红木底架分离,上好的实木碎成了木渣子,四处飞溅。 福全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康熙,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皇帝三弟竟然真得对着小沙皇扳动扳机了! 努力将自己高大的身子蜷缩成一颗球的彼得看着朝着自己的脸飞扑过来的木头碎渣,他忙抬起胳膊护着自己的头。 不要说福全了,连他都没想到康熙真得会对着自己开手铳。 被这般一吓唬,他觉得自己往日里极其聪明的脑袋瓜也被“砰”一下子被炸成了空白,心脏慌乱地“砰砰砰”直跳似乎只要他一张口心脏就会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站在外面守门的俩侍卫们也被这突兀一声巨响给吓住了,回过神来后,忙紧张地推开房门外内瞧,瞅见皇上和裕亲王都好端端的,而那罗刹少年却瞧不见人影了,才放下心来,又小心翼翼地将门给带上,摆手挥退了其他听到动静快速朝着这边奔过来的同僚们。 过了好大一会儿,待到室内呛人的硝烟味完全散去了,康熙伸手摸了摸微热的手铳口,语气辨不出喜怒地淡声道: “你出来吧,朕要是真想杀你的话,就绝不会给你一星半点儿能够让你逃到软榻后面的机会了。” 彼得听到这话,浓密的黑眉紧紧皱了皱,轻轻探了探头瞅见康熙果然已经把骇人的手铳给收回怀里了,他才顺势站起身子,轻轻甩了甩发麻的长腿,重新几步走到自己原先的位置,语气不善地眯着眼睛回道: “阁下是皇上,我也是沙俄的君主,你这般肆意行事,难不成是真得想要让沙俄和清朝开战吗?” 康熙闻言嗤笑了一声,用右手“啪”地一下子重重拍在身旁的红木小方桌上,将摆放在上面的空茶盏给震得跳了两下,目光灼灼地盯着罗刹少年冷声道: “彼得,朕承认你确实胆量过人,敢想敢做,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朕给当成一个冤大头!” “朕既然能够管理好这么大一片江山,就绝不是一个任人摆弄的庸才,这一回只当是给你个教训,若是你下次再胆敢将主意给打到朕身上,你要仔细当心你的项上人头,就算你脖子上面的脑袋,是个刀剑不损的铜疙瘩,朕也定会想办法把它给崩出来一个大洞的!” 彼得听完这番话,深棕色的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