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对上温景的那双眼睛,她吓得叫了一声忙往后缩了一下,“皇、皇上?!”柳苏第一次见到温景的眼睛是这个样子的,明明很平静却又像是掩藏着什么别的东西,宛若幽幽的古井。 “你梦到了什么?”温景问,一直盯着柳苏,甚至还露出了一个微笑,伸手探向柳苏的脸庞,“看把你吓得。” 柳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现,显然温景这时候有些古怪,噩梦带给柳苏的惊恐还并未消散,这时候她控制不住的发抖,“没有什么。” “那你怎么一直念危大臣的名讳呢……嗯?”温景逼近柳苏,手稍微下落放在柳苏肩膀靠近脖颈的地方,她的脖颈实在太过柔弱,仿佛温景只要稍微加重一下力气就会被他掐断。 柳苏的呼吸在那一刹那猛地挺住,“我梦到他要杀我,我很害怕。”她实话实说了,因为在那一瞬间,她隐隐察觉到来自温景的不善以及不悦,还有一股微弱的杀意。 柳苏后脊背冒出冷汗,动也不敢动…… 她太愚蠢,竟然忘记了温景到底是谁?这些日子他太过宠爱她,几乎柳苏要什么都有什么,温景面对柳苏时总是毫无原则,好似爱她到骨子里,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呢?”温景的声音若有若无,很低很低。 柳苏突然咬了咬牙,突然往前扑过去,一下子扑在温景的怀中,放声大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梦到他、他穿着龙袍,娇儿居然变成了皇后,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我知道我以前对娇儿不好,处处欺压她,可是我后面都改了,我没有再犯错了,她为什么要杀了我!我跑啊跑,有好多好多人追我!” “温景!你为什么不出来救我!”柳苏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演戏,还是事实如此,她哭的真情实感,紧紧搂抱着温景的腰,好像要把自己这辈子的眼泪都给哭出来。 哭的惊慌又委屈,好似离了温景就没办法活命了。 柳苏当然不是的,只是她需要温景这样以为,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她说的这些话的确没有撒谎,她也真的是这样想的,程娇不应当还在记恨她,她自己本人也承认释怀了,那么后面报复的事情也该不复存在,可是她做的这个梦好真实啊。 这是柳苏头一次叫温景的名字,她即使被温景刻意营造的爱**了头脑,也没有叫过皇帝的名讳,温景亦多年不曾听人叫自己‘景’。 半晌之后,他抬起手臂回抱住柳苏,缓慢的拍着她的后背,似乎在安抚她,却没有说话。 温景的神情彻底被掩盖在黑暗中,一片阴影,叫人窥探不得。 柳苏哭着,手还紧紧抓着温景的衣服,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黑暗中,那一道清亮且带着笑意的少年音,他叫自己‘小苏苏’。 哭声逐渐变小,柳苏闭上眼睛。 那是谁的声音? 这具身体里的记忆终于要复苏了么? 柳苏究竟为何会做这样的梦?温景探查了一切线索,都证明柳苏跟危叙言毫无交集,柳苏跟危叙言仅有的见面是在风神酒楼,但是当时的危叙言将自己伪装成是程墨的下属,柳苏根本不知道那个男子就是危叙言。 既然不曾见过危叙言,就不存在她是危叙言安插在自己身旁的探子的可能。 皇帝皇后? 危叙言和程娇么? 温景眯起眼睛,冷哼出声,朝暗卫道:“再探,朕要万无一失,将柳苏的生平从头查一遍,要事无巨细。”最后四个字温景是逐字逐句说的,且面无表情。 上一回让苏德远去查柳苏,只不过是表面的探查,只查了一下柳苏的大概经历罢了,但这次不一样。 就是他再不想要的东西,也不存在被抢走的可能,他便是不要了、毁了,也不会让给任何人! 这把龙椅,你有胆子来抢么? 匈奴之子,危叙言。 柳苏当夜发了热,次日昏昏沉沉一直不曾醒来,她睁不开眼睛,只隐约觉得眼前一道人影,听到温景关切的声音,还有冲御医发火的声音。 可是发烧又不是一下子能治好的啊…… 柳苏脑子一片浆糊,一会儿觉得热一会儿觉得冷,难受极了,但更多的还是心里难受,因为她发现自己居然沉沦在温景给她制造的虚假温柔里了,温景应该是喜欢她的,否则不会娶了她之后从不纳妾,在她面前更是不看其他女人一眼,不让她吃醋难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