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敢耽搁,边说话边快步往外走。 徐千屿:“你将虞楚送回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你不懂了吧。”阮竹清气喘吁吁道,“我怕你吃亏,画了个传送阵,直接把小楚送回松涛毓雪院。不过以我的灵力,那传送阵一晚上只能画一次。” 他看了一更漏,笑容凝固:“跑一跑,我们快迟到了……” 那巨鸢一路慌张疾飞,木制的头部刚扎入蓬莱的禁制内,校场上那座巨塔,耀目的白光便自塔顶层层熄灭,只留下浅绿莹莹辉光,淡淡勾勒出满天星斗下的塔身。 这代表子夜三更,宗门入夜。 徐千屿在巨鸢上手脚并用地换回弟子服,晃得五脏六腑颠倒错位。忽见逐渐接近的陆地灯火通明,有很多人影来来往往,一惊:“怎么有这么多人,不会是抓我们的吧?” “迟到片刻而已,不至于这么大阵仗。”阮竹清也觉疑惑,“你先别说你去了哪里。你马上要进水月花境,省得有人借题发挥。” 巨鸢落在树丛。徐千屿掸掸衣袖树叶,试图不引起那几个正在说话的弟子的注意,悄悄返回。 但事与愿违,为首的苏师兄一眼瞄到了她,向她走来,微微一揖,拦住她去路,“徐师妹,你在这儿啊。你是从哪儿回来的?” 还未等她编排出答案,他又问出一句:“你刚才有没有见过陈铎?” “陈铎?”徐千屿莫名其妙,“没有。” 苏师兄与其他几名弟子对视一眼,不知传递了什么讯息,同她道:“烦请师妹跟我们去戒律堂接受问询吧。” 徐千屿警惕起来:“何事,去哪儿,你们总得说清,我才能跟着去。” 她与陈铎不睦,整个宗门上下皆知。看这架势,必是陈铎出了什么不好的事,自然而然怀疑到了她的头上。 几个高大杂役前来拉拽,徐千屿自是不肯,喧哗之间,忽有个瘦弱影子从另一边飞快跑了出来,挡在徐千屿面前,道:“是……是我干的,不关她事,你们把我带走吧。” 几人俱惊,徐千屿看清她侧脸,愕然,“虞楚?” 虞楚转眼被杂役挟住,徐千屿拉住她衣角不放,“你怎么回事?什么是你?你给我说清楚。” 虞楚脸色紧绷,只是用冰冷的手将徐千屿的手摘下,头别在一边,不肯答话:“把我带走吧。” 徐千屿眼看着她被人押去戒律堂,气得跺脚:“她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虞楚的性子懦弱,怎么可能下出狠手?不是自己做的,又为何承认呢? 事情要从几个时辰前说起。 当时,阮竹清以传送阵将虞楚送回松涛雪毓院。此地为外门弟子居所,阁子都长得相似,虞楚醉酒,扶着墙走,一时迷了路。 待走到一处阁子外,不知谁从树上丢了一块石头砸进窗内,砸出粉碎倾倒之声。片刻便有人骂骂咧咧地从窗内翻出,一把揪住虞楚衣领。 月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张带戾气的脸,嘴角尚有未愈合的伤痕。 陈铎阴狠一笑:“你胆子肥了呀?见老子势弱,连你也能来踩一脚?” 虞楚认出他是谁,紧张之下,一张口,“哇”地吐了他一身,“我,那个……不是……” 陈铎闪退不及,顿时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满身秽物,抬手朝虞楚扇来,孰知她身上陡然窜出一只巨大火凤光影,凶猛唳鸣,一挥翅将他推开数尺。 “凰火?”陈铎拍打身上窜起的火苗,不胜狼狈,“你他妈筑基了?你不是万年废物吗,怎么会?” 一来一往,虞楚酒醒大半,自知占到了便宜,就想快跑。结果刚跑出两步,从树丛里跃出一人,挡住她去路。 那女修身段娇小窈窕,裙角铃铛清脆响动,义正严辞地呵斥陈铎道:“你在干什么?” 她的声音又软又甜。虞楚惊道:“……陆姑娘?” “你别怕。”虞楚又想跑,却被陆呦直接抓住胳膊,拖到了身后,陆呦已是筑基第五层,她挣脱不开,“小楚,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陈铎扑灭火苗,额上青筋鼓起,肉眼可见地要发怒了,切齿:“你又是哪根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