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徐千屿正在房里骂人。 因为这次回郭府,原本躺在床上的郭义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 丫鬟雪花道:“二少爷拿了不少银两,照往日习惯,大约是去北面的怜玉坊了。” 怜玉坊,便是妓馆。 徐千屿抱着臂,走来走去,很是不快。 她花了这么大力气才将郭义身上蛊虫清除,本以为他会安分躺上几日,结果他这么快又故态复萌。难道那蛊虫能起死回生不成?还是当日还有藏在身体内的蛊虫尚未拔除? “我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 雪花嚅嗫道:“二少爷走得太急,拦不住。” 郭义急色起来,逮人便要亲热,丫鬟们并不敢拦,还会主动拿钱给他,不然倒霉的就是她们了。 徐千屿想到这此中关窍,也不再责怪她们,转而问道:“对了,我让你们给他炖点鸡汤,炖了么?” “炖了的。”雪花道,“二少爷醒来后,大喊饥饿,一连吃了两桌饭,才说饱了。” 徐千屿面色冷凝。很好,两桌烟火饭给了郭义狎妓的力气,早知什么也不给他吃,叫他昏迷更省事。 “不过,饱了之后……” 旁边另一名丫鬟胳膊肘碰雪花一下,似提醒她此话不便告诉少夫人。 但她仍说了出来:“青燕又跑来勾引二少爷了!二少爷将她推开,她又缠上来,光天化日,没皮没脸了。” 青燕原本也是郭义的丫鬟,但郭义中蛊之后,常对丫鬟动手动脚,丫鬟之中也有曲意逢迎的,想借机提升自己的地位。青燕名义上是丫鬟,实际已经是郭义的通房侍妾了,住所也是单独一间。 雪花本以为二少夫人会大发雷霆,但徐千屿面色冷凝地想了片刻:“她人住在哪?” 雪花带着徐千屿去找青燕时,恰和端着玫瑰饼糕的虞楚碰了正着。 虞楚一见她便将饼糕端起,徐千屿正饿得慌,闻见香味,捻了一枚,入口松软馨香,徐千屿又吃了两个,满意地拍拍手:“下次多放砂糖。” “好的小姐。”虞楚耐心等她吃完,赶紧将莲花举过头顶,给她看上面多出的一堆露珠。 “这么快就得分了。”徐千屿细眉微挑,“在哪儿拿的‘点心’?” “就这个房间。”虞楚指了指青燕的阁子,“爬出来许多蛊虫,我全烧了。” 徐千屿闻言面色微变,转向跟来的丫鬟道:“把青燕给我锁起来,不许给她吃的,也不许同她接触。” 那胭脂蛊果然会传染。郭义先传给了青燕,她好容易将郭义体内蛊杀尽,青燕又传给了他。他此去怜香坊,又不知会经由妓子,祸害多少人。 徐千屿戴上帷帽,忽然想到她一个女子单独去烟花巷地,恐被拒之门外,便去敲郭恒的门。 师兄进水月花境,估计是负责观察行走,故而也不能暴露身份。 郭恒眉眼虽同沈溯微相似,但脾性要更冷、更沉。 当时随他一进郭府,那些打牌赌骰的下人早闻风声,收敛地站成两排,大气都不敢喘,郭亦目不斜视,直直掠过他们进了房间,可见郭恒平日里的雷厉风行。 在外人面前,对她这个弟妹亦是不苟言笑,凶得很。 不过她也不怕。 这会儿她敲了两下房门:“哥哥。” “……” 沈溯微又撂下一本账册。 先前郭家兄弟二人都未成婚,没有妻子管帐,全是郭恒在管。他出门数月,账册堆积如山。他在蓬莱便算账,在此处也要算账,不免有些感慨。 虽如此,凡有空闲,还是看了几本。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