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常在昭月殿的水岸上背剑谱到深夜。她有时仰躺,头上盖一片荷叶,有时趴着,有时将绣鞋罗袜蹬掉,将雪白的脚浸在水里,这样更凉快。 沈溯微一面批公文,一面从窗内看她在对岸背书。等尽数批完整好,他便静静坐在桌前,等她一等。 等徐千屿将灯灭了,扶着门进去,他方把灯烛熄了。 千屿进了门,一瞧,对岸师兄的阁子竟然与她前后脚灭灯,难道是在看她不成?她趴在窗前,越想越心痒,故意抛个点火诀,把屋内照得大亮。 沈溯微目中一笑,也将灯点上。 徐千屿见对岸的阁子又亮了,一阵雀跃,师兄真的在看她!就这样一明一暗,遥遥相对地玩了一会儿,她又想起无真的话:他说沈溯微有两个相克的灵根,此次妖域中他挣脱封印,后果极为严重。 雪崖洞内,师尊好像也因此事闹得很不愉快,一直要他平心静气。只是她故意打断,便没有继续。 她心中有些不安,也不敢再扰他,吹灭了灯。 片刻,沈溯微也灭了灯,见那边不再亮起,便坐在一片黑暗中。 徐千屿倒在床上。自小外祖父和观娘同她保持距离,从未有人这般回应她的亲昵。她在空荡的被子里滚了一滚,觉得既很满足,又住不住地空寂。她睡不着,沉入自己的境中。 她抱起小床上的兔子闻了闻,被缝好的玩偶蓬松柔软,沈溯微留下的香气经久不散。 徐千屿将兔子紧紧抱在怀里,安稳地沉入梦乡。 第134章 抉择(六) 新剑谱练来费力, 几日的梳头,徐千屿都止不住打盹。 沈溯微一瞥,方才塞进她手里的心法, 叫她胡乱叠成一只纸船撂在桌上。徐千屿的脑袋已经垂下去了。 “别睡了。”他一手托着徐千屿的头发, 另一手小心将她的脸抬起来, 抹一把蜷曲的额发,露出额头,看到她的睫毛如打湿的蝶翅般沉重地翕动。沈溯微顿了顿,没再叫她。 原本该考的心法也没考。 他以两指相并, 抵在她额头上,帮她清醒。 徐千屿原本很烦躁,感觉额头上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 眉头渐渐舒展。直到门口的响动将她惊醒, 大师兄身旁的人将沈溯微叫走了, 说是师尊有事。 沈溯微在她耳边说:“我走了。” 等徐千屿完全清醒, 师兄已经离开。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翘起的两个发髻上,星星点点地别着许多茉莉花, 她摸了摸发髻,心情变得极好,展开那张心法开始背。 这日之后,师兄好像变得极为忙碌, 好几日没顾得上帮她梳头。 以往沈溯微也会帮徐冰来做事, 会有一段日子早出晚归, 徐千屿习以为常。只能说宗门事务也分淡季旺季, 如今算是进入了旺季, 只能劳动师兄。 徐千屿的心思全放在另一件事上。 转眼便是一年四月, 徐千屿开始筹备沈溯微的生辰。 她躺在塌上想, 怎么能让师兄高兴一些,想到这个主意,她的内心激动起来:她要帮他过这个谁也不知道的生辰。 徐千屿一旦纡尊降贵想要讨好谁,那便是极为霸道的讨好:她将所有东西全堆送到人面前,那人必须高兴,容不得人拒绝。她得空便溜出蓬莱,去凡间将发冠、玉佩、缎带一一买齐,自然,还有衣裳。 沈溯微身段很好,即便穿无所装饰的白衣,也自有一股松雪仙气。但徐千屿挑到华丽的刺绣,鲛纱,挪不开眼,便也买下。 想看师兄更好看。 而且她笃定,如果她强要他穿,他是不会拒绝的。 徐千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