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也吓了一跳,不知所措,连忙扑上来查看伤口。 莫乌莉抬起手,指尖的血淡淡的。她一点都也不生气,反倒笑了,这笑脸害得亲姐姐都看呆。“你要负责哦。”莫乌莉笑着说,“南国。” 真是太恶劣了。 那时候的南国想。 但是,有些时候,恨实在很难出现在她们两个人中间。都说由爱生恨,这是因为她不够爱莫乌莉吗?爱是世界上最复杂的情绪,和“喜欢”“想在一起”都不能划等号。妄想定义爱是件自以为是的蠢事。莫乌莉的行径并非出于厌恶。南国想,这样就够了。 但是,易思违算是一个例外。 南国遇到易思违的时候,莫乌莉与她刚好分开,又在频频激烈的分歧后。 他是南国的一个秘密,是她单方面的恋爱,也是她痛苦时的精神寄托。虽然说,最后,这点不为另一名当事人所知的念想也败给病魔。 莫乌莉连他都侵占是在南国死后。 在易思违家的床上醒来,莫乌莉躺着不动,回味了一阵回笼觉时做的梦。她梦到自己、南国和易思违走在路上,一起回小时候的家。因为是梦,逻辑上完全讲不通。首先,他们三个人不会同时相识,其次,那个家根本没有人在等她,也没什么值得留恋。但是,她不讨厌这样的梦。 莫乌莉起床,在洗手台上看到易思违提前准备的洗漱用品。没来由的,时隔多年,又听到熟悉的幻听。 南国的声音说:“好嫉妒,我恨死你了,真想你陪我去死。” 虽然只有声音,但是,只有她会这么说,也能想象到脸。莫乌莉忍不住哧哧笑出声,她是享用大餐时被记恨会吃得更香的类型。嫉妒的话就活过来。恨我的话就变成怨灵吧。 变成伽椰子那样的怨灵,出现在我身边,来制造点有趣的事。也许她还能放易思违一马。 莫乌莉等待了好几秒,理所当然,什么都没出现。人死不能复生,死去就是死去。 水葬的手续办好了,却要求和其他申办人集体进行。莫乌莉干脆没去。 前一天晚上来得太仓促,基本没打量过室内,今天刚好有空,她在易思违家转了一圈。他家东西实在太旧、太少了,大概理由还是他不回家。同学这个专业,即便没从业过,莫乌莉也再清楚不过,做医生,这个年纪是最忙最累的。只能庆幸他已经熬过做老总,之后当主治,到时候还有得累。 虽然她希望他能直接搬到她那住,但是,昨天晚上,易思违已经坚决否定过。她又不是什么暴君,也不至于那么□□。 莫乌莉拿着手机在屋子里转圈。 她觉得易思违的床太窄了,她在网上找家居公司下单了一张新的,上门安装。 她觉得阳台也应该装推拉窗户,于是打电话给了下过订单的装修公司。 她觉得这个年代,为什么要装电视,应该安投影才对。她直接联系了处理垃圾的人来,顺便购买最新款的投影设备。 几天之后,易思违结束工作,晚上回家,进门打开灯,先默默打量一周,然后退出去看了眼楼层和门牌。 是他家,没走错。 灯盏换了,家居大变样,墙壁被粉刷了其他颜色。 易思违走进衣帽间,里面的布局也变了,自己的衣服被扔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系列陌生商品。他随意取了几件出来看,倒是没什么意见。不得不承认,在审美上,从大学起,他和与他喜欢同一首饰品牌的莫乌莉就很合得来。 但是,这种一回家,发现自己家变成别人领地的感觉还真奇妙。 被扔掉的衣服里,有件卫衣还挺保暖的,常常穿去值班,为了不被拿混,还像读书时的白大褂一样写了名字。易思违离开衣帽间,回到卧室,走近陌生的床,慢慢坐下。床垫的柔软程度都和以前的完全不同。他试图辨别自己有没有在生气。 到最后,他也没得出结论。 易思违站起身,又想回衣帽间待一会儿。他才起身,旁边的柜子突然打开了。 莫乌莉站在里面,眼睛迥异的明亮。易思违被吓到了,定格在原地。她走出来。 房间昏暗,落地灯的冷光很幽静,将影子投到墙壁上。他的影子很庞大,她的却纤细,这是他们血肉之躯的体型差。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