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令与关山美术馆遥遥相对,能成为城中第一的求婚餐厅,绝非浪得虚名。 一来,是菜单上总有时令花朵入菜。以明代程羽文的《花历》为参考,菜名也取自此文。比如二月的桃始夭,四月牡丹王,六月桐花馥,八月槐花黄,门口更是挂着一张古典画幅,写着“花有开落凉燠,不可无历。秘集《月令》,颇与时对,余更辑之,以代挈壶之位,数白记红,谁谓山中无历也!” 二来,是花月令的环境,在永宁可以说是无出其右。老板实在大手笔,在寸土寸金的汇昭路,居然舍得建一座回字形的餐厅,整个中庭都被挖空,做成古典中式庭院,围绕着庭院的是四面巨大玻璃墙。因此能看见庭院的位置,一座难求。 陆斯年与顾远书两个人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建筑里的内庭院聊天。 “你真想好了?”顾远书问对面的人。 嗯。陆斯年握着水晶杯无意识地转了转,冰块相击,发出声声脆响。 “你就不怕…” “怕,可我…”他满腹心事,想说的太多,反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哎,反正我总是劝不动你的,你好自为之吧。”他的事情顾远书都明白,低头抿了一口红酒。 他玩味地欣赏了好一会儿对面那张俊美而纠结的面孔,才接着又说:“那女孩儿一看就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挺好一个姑娘,知书达理又漂亮,你别拖累人家。” 陆斯年闻言,侧过脸,盯着顾远书,骤然露出与他斯文面相极不相称的压迫感。 顾远书才不怕他,嗤笑一声,“行了,看你那小心眼儿。你放心,我不跟你争。那姑娘一看就知道主意太正了,我可不喜欢。” “是,你喜欢脾气软的。”陆斯年像是松了一口气,周身气势一收,眼眉低垂,看着杯子里的碎冰,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顾远书叹了口气,转而去看庭院里的一株枇杷树,“就当我碎嘴吧,白嘱咐你一句。我干这行这么久了,看人还算准。像她那样的姑娘…你的这些那些,在别人眼里都是好的,在她那儿,只怕反而是减分项。”他说着挑起一侧长眉,问道:“刚才没吓着人家吧?” “怎么会,她都愿意挽着我呢。” “挽着你怎么啦?顾远书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陆斯年走到哪儿,哪个姑娘不愿意贴着他?这会儿居然拿这个说事儿。他哼了一声,焉知不是被你这皮相骗了?” “也行,反正总得有个让她喜欢的地方吧。”这位主儿分明一点儿也没听出来对方的揶揄,答得认认真真。 “陆斯年,你都混到要靠脸的地步了,自己还挺骄傲是吧?啧啧啧,我看你真是魔怔了!” “魔怔就魔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