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发现事情不对劲的居然不是陆斯年的父母,而是时雨。 她那阵子很迷恋一个韩国的男爱豆,又是逃课又是砸钱的,魔怔了一样,整天我们哥哥长,我们哥哥短。 要不是她那会儿还没有自己的护照,估计能偷钱跑到韩国去。 而陆斯年因为情绪过于低落,母亲怕他又自残,干脆替他请假在家自学。 那天,他又是一夜没睡,尸体一样躺在床上,听见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是时雨来了。 “年哥…”,她一进他房间就开始掉眼泪,坐在他床边哭了好半天,哭得他头疼。 陆斯年看了她一眼,“…别哭了。” 没想到时雨越哭越厉害,扑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热乎乎的眼泪顺着他的指缝流淌,滴到床单上。 有点儿恶心,可他没有力气动弹,躺在那里像一个死人。 她趴在那里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边拿纸巾给他擦手,边开始像往常一样絮絮叨叨的讲话,原来是那个男爱豆在公寓里烧炭自杀了。 “烧炭自杀?”陆斯年终于有了一点兴趣,眼珠子动了动,“那是怎么个自杀法?” 时雨愣愣地坐着,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就…烧炭…?” “怎么烧?什么炭?”他问。 “呃...我也不知道...”时雨突然道:“你不会是想自杀吧?哥你想什么呢?” 陆斯年不说话,眼珠又转去看屋顶。 那里有一片水痕,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漏水了,看起来很像个人脸。 “哥,你…你该不会是抑郁症吧?”时雨像是很害怕,握紧了他的手,“我告诉阿姨,找个医生给你看看,好不好?” 他还在看屋顶那个人脸。 那人像是要说话,他要说什么? 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他看见光线里上下漂浮着细微的颗粒,像是在跳舞。 “你别这样啊,我们哥哥就是精神出了状况自杀的,你…你是不是也是什么双相障碍啊?你别吓我啊年哥。” 后来的记忆是更加破碎的碎片,他开始出现了轻微的解离症状。 时间、记忆和想法变得断断续续的。 明明是回学校去参加答疑,可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站在自己第一次把松墨拉上来的池塘边。 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书包也扔在水里。 他看着那个黑色的背包吸饱了水,一点点沉下去,像他的心一样。 幸亏顾家的大儿子从大学城回家路过,小心翼翼地陪着他回了家。 记忆的中断又出现过几次,精神上的过度折磨让他夜不能寐,彻底无法继续学业,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 有时候,天花板上那个人脸会跟他说话,即使闭上眼,也能听见奇怪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响。 “陆斯年,你在哪儿呢?” …… “小孩儿,你活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