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去。 梦里的他好像还很小,小到旁边的饭桌都比他高。 “今天冬至,一九一只鸡。“姥姥进了厨房,端了好大一碗汤出来,”我们斯年吃了就不怕冷了,长得高高壮壮的,好不好?“ 他看见自己推开椅子,爬了上去坐好。 面前已经放了一碗汤,白雾氤氲,香气扑鼻。 ”过几天你爸爸妈妈就回来啦。“姥爷坐在他身边,笑意盈盈,”你妈妈好久没回来了,我都忘记她长什么样了。“ ”胡说八道,“姥姥又从厨房里拿出一碟青菜炖豆腐,“斯年记得妈妈么?” 他看见自己摇了摇头。 “她走的时候你还一点点小,不记得也正常。“姥姥在他身边坐下,一边替他夹菜,一边说:”我跟你讲,你妈妈可漂亮了。我们斯年就长得像妈妈,多俊俏呀。“ 他高兴得笑,低下头喝汤。 那汤热烘烘的,一直热到他心里去。 叮铃—— 门铃响了,“你妈妈回来啦,快去开门!看见我们斯年这么大了,吓她一跳哈哈,快去快去——” 他跑去打开门,门外却是个电梯间,他踏前一步,站在一扇棕红色的大门前。 门铃又响了一声,是他按响的。 分明是傅青淮的公寓。 熟悉的大门上,贴着一个红色的喜字。 他像是预感到发生了什么,心跳得很快,被人死死攥住了似的。 ”你怎么来了?“傅青淮开了门,抱着手臂倚在门上,抬头看他。 她穿着居家的纯棉T恤和长裤,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包在毛巾里。 他张了张嘴,定定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屋里有个男人的声音,”青淮,谁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 ”前男友,你别管,没事。“傅青淮转头,对屋内那个面目模糊的男人说。 前男友。 他听着这叁个字,脑袋发晕,心沉沉地往下坠,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陆斯年,你害得我还不够吗?“傅青淮说,她的眸底氤着一层水雾,目光却异常清明,“我早跟你说过,我的人生有比爱情重要得多的事情。我努力过了,你就让我落个清净吧。” 那目光像是一把利刃,淬着极寒的冰霜,深深扎进他的心里。 那样冷,那样痛,搅动着他的血肉与灵魂,叫他连每一次呼吸都痛到骨髓里。刺骨的冷从刀尖里溢出来,顺着血管蔓延开去,渐渐把他整个人都冻住了,叫他冷得发抖。 青淮—— 他喊了一声,在几近窒息的痛苦中醒了过来。 满目漆黑,耳边是深沉而缓慢的呼吸声,陆斯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把身边的人拥进怀抱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