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后第五天,病房里堆满了鲜花。 正对着病床的花是陆斯年送的。 他的花每天一束,清晨查房前准时有人送进来,从无间断。今天这一束,也一看就知道是他专门配过的颜色,是她喜欢的,属于’时松墨’的配色。 每次她因为被困在这陌生的方寸之间而感到烦躁的时候,看看花,总会感觉好一些。 术后第六天,窗外飘起了大雪,天空一片铅灰。 她住在军区总医院的高级病房,跟普通的病区不在一个楼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因此总是很安静。 傅青淮面前的小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和纸笔,床头柜上还有几本裴媛替她带来的参考书。 不过她并没有看书,一直侧着头看窗外的雪。 她去看Frida?Kahlo纪录片那天,纽约就是下着这样大的一场雪。她下班迟到了,急匆匆地跑进博物馆,第一次遇见了陆斯年。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两人之间会有这样深的羁绊,会在时间的长河中一次又一次相遇,从看见他的画,到看见他。 她一直是个很坚强的人,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习惯了自己扛下来。可是这一回,她每次想到他,总会有些鼻酸。 出事那天的惊惶,手术后脚腕的肿胀和酸痛,还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的彷徨,总让她觉得委屈得很。 仔细想想,分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她总忍不住跟他诉苦,催他赶紧回来。 大概人在爱里,总是格外软弱吧。 她看着窗外胡思乱想,又发了好一会儿呆,突然听见病房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清亮的,坚定的。 哒哒… 哒哒… …越来越近,直到停在她的门口。 门口有个男声问道:“时小姐,您这是…” “滚开!” 这声音听起来丝毫没把人放在眼里,跋扈得很。 傅青淮心头一跳,转过头紧盯着门口。 观察窗的百叶帘是关闭的,叫她看不见外头的情形。 竟然是时雨找上门来了,消息倒是灵通。 看她笑话?还是痛打落水狗? 守在门外的是任千山的人,再怎么能耐,也不敢拦时雨。很快门口就传来把手旋转的声音,接着就是趾高气昂的脚步声停在她的床前。 红衣黑发,好一个刀锋美人。 而傅青淮穿着病号服,满面病容,看起来憔悴而疲倦。 她没有开口,只是靠在床头看着时雨。 时雨也没有开口,随意地靠在桌沿上,神情倨傲,似乎很满意傅青淮的惨状。 两人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