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张制锦来至户部,才下轿,就见一名随官陪着个工部服色的官员走了出来。 那人远远地看见了张制锦,早紧走两步过来行礼,口中说道:“下官参见侍郎大人。” 张制锦竟不认得他:“这位是?” 旁边那随官忙道:“侍郎,这是之前工部外派监管河道修缮的罗康年罗大人,他是初秋才调任回京的。” “哦,原来是罗大人。”张制锦的记性甚佳,听了这个名字,顿时就想了起来。 这是一年前在外负责修缮青龙河的时候出了纰漏,后来因不方便临阵撤换,便仍许他戴罪立功的那个人。 后来听说他在水利上的确有些才能,把河道也的确修的很妥当,所以张制锦并没有再追究他之前的失职。 近来他竟调任回京,看服色已经是五品的工部郎中了。 罗康年见张制锦记得自己,也是满脸荣幸,笑道:“当初下官在外监修河道,多亏了侍郎宽仁体沐之情。” 张制锦道:“也是罗大人你自己的能为。我也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 张制锦知道这人是康王殿下所用的,便简略地寒暄了两句,便进部里去了。 这边儿户部随官自送了罗康年上轿去了。 张制锦往内而行,边问堂官:“这罗郎中来部里做什么?” 户部堂官回答:“这罗大人倒是个很会做人的,虽然才调任回京,却已经把六部走遍了,现如今京城内的官儿认得他的不少。” 张制锦道:“果然是个长袖善舞的人。” 堂官笑道:“他还说,下个月是他们府内老夫人做寿,想请大人也过去听戏喝酒呢。” 张制锦一笑,不置可否。 张制锦还没到自己的公房,户部高尚书那边就派了人来紧急叫他。 到了尚书房中,高尚书便满面堆笑地说道:“先前内阁的陆大人因为称病,内阁里一直少了一个人的缺,你也知道皇上向来看中你,今日在宫内,又问起此事,几位阁老都一致推荐你候补入阁。” 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而且陆大人其实也并不是因为病,若说是病,大概也是心病。 毕竟陆大人曾经是之前倒台的齐王殿下的侍读,虽然圣上天恩,并没有连累,但陆大人自己也无法自处,入秋之后便索性称病告老,皇帝也准了。 而且候补阁员花落谁家,在京内其实也是心照不宣的。 年青一辈之中最出色的、最得皇帝青眼的,自然便是张制锦,论理他也早该入阁了。 张制锦心中早就有数,见高尚书特说起来,不免也简单地自谦几句,说些无法胜任的话等等。 高尚书嘉许地笑道:“你就大胆的领旨便是了,你的能为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也不亏皇上格外器重你。”说了这几句话,又叮嘱说,“你上午把公务料理妥当,下午便进宫谢恩吧。” 张制锦领命而出,回到公房,将底下所呈送的公文一一阅览,看时候差不多了,草草吃了中饭,又忙忙地看过了几分公文,眼见午时过半,便起身进宫。 才出了户部,就见小厮洛尘气喘吁吁地从旁边墙根跑了过来。张制锦扫他一眼,洛尘忙道:“大人,我并不是乱跑,才接了一封要紧的信,是给您的。” 张制锦道:“谁的信?” 洛尘早躬身将信呈上:“您看了就知道了。” 张制锦把信接过来,封皮上并没有一个字,于是只得先揣入怀中,躬身上轿。 等起轿往前之时,张制锦才又把信拿出来,打开看时,里头有一张薄薄地信笺,抽出来,却见上头写得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