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的人往往听不得别人的劝慰——这番话无疑如雪上加霜一般,成功令她的哭声变得更加猛烈。 这让Harry手足无措起来,随即慌乱地抚摸着她的后背以期缓解。在意识到这样做徒劳无功之后,他索性一把环住她的腰,将全身颤抖着的女孩揽入怀中。 “Del……” 或许,男女主人公的悲剧程度根本不够格,眼下自己和Harry才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两条永远无法相交的平行线——Delilah伏在他的胸口,在心里这样总结着。泪水随之决堤般地从眼眶中流淌下来,很快便将他西装外套的领子打湿了一片。 天呐,她满脑子都是他冰蓝色的清澈双眸,笑起来时唇边勾勒出的笑纹和那些…日渐溃烂、不堪入目的伤口。 令Delilah感到害怕的甚至已经不是无法陪他面对一切,她现在真正害怕的是,自己会不会连像Isolde那样让爱人在自己怀里安然离去的机会都没有…… “Harry……”她自言自语般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我在。” 而外套被打湿的那人显然会错了意,单纯地以为她呼唤的对象是自己,以为她是在向自己寻求安慰。于是原本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即刻向上移动,缓缓地抚上她的后脑,意图令她与自己贴得更近一些。 “Harry……”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 他再次应答她:“我在。” 她的每声呼唤分明都有人回答,但每次听到对方温柔的回应之后,她心底的那股空虚感反而会更加强烈。 也许是哭得太过猛烈的缘故,Delilah感觉太阳穴突突的发疼,剧烈程度竟丝毫不亚于她刚刚苏醒时因外伤所致的痛感。甚至头部轻微的晃动一下,疼痛感都会直线加剧。她于是只好如他所愿地乖乖埋在他温热的怀里,时不时吃痛地呜咽着。 而Harry却不明就里,天真地认为怀中的女友只是因为入戏太深而过度悲伤。只不断地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盼望着以此给她一点抚慰和安全感。 Del本来以为事态发展成这样,Harry便会取消先前定好的行程,让司机直接开车回家的。但当他替她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大衣,并低下头柔声提醒她“我们到了”的时候,车子还是停在了一家高档餐厅门口。 门前一位衣着得体、举止优雅的中年男子显然已等候多时,在与Harry核对过姓名之后,微笑着在前面为两人带路,去往楼上订好的包厢。 如她所料,Harry领口处湿漉漉的一片以及自己脸上的半面残妆,果然在一路上引起了餐厅里诸多工作人员和顾客的暗窥。 Del在身边那人贴心地搀扶下,恍恍惚惚地同着他一起上了电梯,又恍恍惚惚地一起来到了位于餐厅顶层的露天阳台式设计的包厢。 两张椅子围绕着一张圆桌,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烛台、餐具和高脚杯;正中间还插着几枝香槟玫瑰作为点缀,这显然是他特别要求的;圆桌后大概一米之外是的一圈大理石围栏。站在它们前面,便能极目远眺在靛蓝色夜幕的笼罩下,楼宇间灯盏如繁星般灿烂的纽约城。 Harry照例走上前去替她拉开椅子,请她先坐,而后自己再落座对面。 高处清爽而柔顺的晚风令Delilah的头痛得到了些许缓解,她伸出手臂拄在桌上轻轻按揉着太阳穴,并且有点不耐烦地抬眼望着对面的人一字一句地吩咐身旁的服务生。 ——她还是搞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些什么,天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心情吃饭,更没心情庆祝生日。她现在只想暂时忘却这一切,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一觉。 而Harry却只意味深长地微笑着,甚至还不紧不慢地低下头抿了一口酒杯里的香槟。 Del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敲门声拦断。在Harry授意他们可以进来之后,一个裱花复杂的生日蛋糕被几个服务生推了上来。 “和你今天的裙子是同一个颜色。”Harry不忘对她解释。 面容稚嫩的服务生在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放在圆桌中央,插上各色的几支蜡烛并且将它们点燃之后默默离去。 ——这是一个制作精致的、淡粉色的奶油蛋糕。最中心处用红色的果酱淋了字,“生日快乐,Del”,底下还有一行小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