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未曾得到的越叫人着迷。 她换上了那些精致繁复的衣裙走到他面前,有些难为情地叫他看。 “月迟,你真美。”是这样真心实意的赞美,是那样脉脉含情,令月迟一点点陷进去。 这些甜蜜陷阱困住了她,她像是陷在流沙之中,越挣扎越下坠。 也有闲暇的时候,她就想起那个有些痴傻的枝生,去院子里同他玩,陪他荡秋千翻花绳,把他当作孩童一般,对他说了许多自己的心事。 “枝生,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枝生,他的身体还是很不好,我想救他。” “枝生,他说他想娶我,却又怕自己命不久矣,误我年华。” “枝生,我要救他。” 最后这一次,她语气坚决,义无反顾地去做那扑火飞蛾。 枝生从来都是听她说,也会傻乎乎笑问她喜欢的人什么样子,也会因她叹气同她一起伤心。 只是这一次,枝生敏锐地察觉了一丝不同寻常。 “你、你要怎么救?”他急急地问。 “用我的修为为他续命。”她笑起来,那样明亮的笑容,彼时她满心是宋霂,以为自己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那、那你、就、就不再是厉害的道长了吗?”枝生更为着急。 她神色一僵:“师父会原谅我的,为了他,我不要这修为了,我只想做他的妻子,陪他一生。” 枝生不说话了,又默默地去玩泥巴。 入夜,斐孤再度现身问枝生:“她喜欢别人,我可以帮你让她喜欢你,和我做交易罢。” “不、不用了。娘亲说缘分天定,不喜欢你的人永、永远不会喜欢你。”枝生看着斐孤,一字一句地认真道。 斐孤听那最后一句,脸色一下阴沉下来,霎时化作一阵青烟消失在枝生眼前。 这些日子斐孤无数次问询过枝生。 “我可以帮你变聪明,和我做交易。” “不、不用了。我、我很开心,我不需要。” “你在等她?我可以让她天天陪着你,和我做交易罢。” “不、不用了。娘亲说要、要让喜欢的人自由。” 斐孤与枝生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几乎准备换个目标,直到后来—— 月迟不久便违背师命偷偷同宋霂成了亲,因她不想声张,成亲那日只稍微布置了一下,院子里挂了红绸,燃了喜烛。 枝生眼巴巴地在对门看,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想她成新娘子了一定很美。 婚后不久,宋霂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月迟偶尔来寻枝生玩,枝生却觉得她一天天虚弱起来。 宋霂对她温柔体贴,百般呵护,即便损耗修为令她日渐虚弱,她也甘之如饴。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从一开始宋霂要的就不是她,而是她的修为,她的命。 宋家一直以来寻了许多方士,甚至是邪魔歪道的法子他们也不曾放弃,最后从一妖道那儿得了续命之法。 “要寻一位道行颇深、年龄相仿的女子为少爷续命,贫道会在宅院之内布好阵法,待阴历月圆之时,将此药给她服下,少爷便可痊愈,因那女子的修为,或许还可延年益寿。” 于是从月迟踏进宋宅的第一天,宋霂要的就是她的命。 他令月迟心甘情愿为他奉上修为,可这还远远不够。人心不足蛇吞象,他要好好地活一次。 他再也不要当一个日日泡在药罐子里的病秧子,叁妻四妾,功名利禄,他都要好好享受一遍。 至于月迟,她不是甘愿为他死吗? 那她替他死罢。 很快,在阴历月圆那日,月迟一无所知地饮下宋霂亲手捧来的茶,而后命阵一开,她不受控制地倒下,还习惯性往宋霂身上靠,但这位向来待她温柔体贴的夫君错身从容地退后一步。 月迟眼睛睁大,还未拉到他的衣袍就重重摔在地上。有阵法徐徐展开,月迟意识清醒地感觉自己身体正不断衰老,年轻鲜活的皮肉爬上了无数皱纹,而那为宋霂续命所剩不多的修为也瞬间荡然无存。 宋霂却在那庭院外,坐在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