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身体。 “咚咚咚……咚咚……咚……” 熟悉的敲门声,辛夷以为是阿华来回报他的调查结果,支支吾吾骂了些不看时间的话,替苏翎掩好被角便利落的解了门锁。 门打开,率先迎进来的是一股浓厚的海腥味,辛夷吸吸鼻子,轻微拉开门,却猛的被一股药臭的风推抵住门,从门缝里伸出一双枯柴干瘦,甚至隐隐泛着青黑的手,在辛夷呆愣的片刻间,用力推开门,将辛夷打倒在地。 还未反应过来,那人便锁了门,佝偻的身子背对着辛夷,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喘息声和笑声。 “哈哈……哈……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床上刚入眠的苏翎醒来,下意识拿出枕头下的手枪对准那人,却被浑身战栗,脸色苍白的辛夷分了神。 稳住声量,苏翎叫了声她的名字,辛夷没反应,她才光脚走下床将惊恐万分的辛夷护在身后,把手枪上膛。 “你是谁……转过来……” 又是万物俱静,海浪剧烈的摇晃着船身,灯塔上的光柱不时从狭小的窗户里透进来,照得漆黑的枪口阴森可怖。 辛夷僵硬地转动着眼珠,咬唇搂紧苏翎的手腕,说出的话让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颤了颤。 “他是林原森,他来找我报仇了……” “嘿嘿嘿……是啊,啊……我回来了……”昏暗中为数不多的光亮印在他的脚上,林原森慢慢扶着墙壁转回身,将自己步入浮光微尘中。 短短三个月,他就从英姿伟岸的年轻人,变成了瘦骨嶙峋,满身死气的老人,他说完话,凹陷见骨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花白的发间依稀可见乌青的头皮,正大颗大颗渗着汗。 随着他的呼吸汗液,他的衣服而来,空气里迅速弥漫着难闻的药臭,焦臭和霉臭,那是行将就木濒临死亡的味道。 林原森无畏枪口,扶着墙壁坐上床尾,伸出青黑的手擦了擦嘴角不受控制,流出的口涎,他将无力的身子靠在墙壁上,两个深陷的黑色眼窝一瞬不动地看向辛夷。 辛夷瘫坐在苏翎身后,只露出乌黑的发顶,但她就是能感应到,林原森的视线越过了苏翎,像令人作呕的空气一般如影随形,阴森的渗进她的肌肤里。 “啊……我好痛呀……辛夷,能不能……咳咳……再唱首……唱首……” 林原森咳嗽了一阵,脑袋凭借细窄的脖子,歪歪斜斜垂在肩上,那漆黑的眼窝忽然迸射出微弱的光芒。 “唱冬至……” 没人出声,甚至静的听不见呼吸。 苏翎慢慢把枪放下,左手向后绕去,轻轻按住辛夷的后背,她早就感受到了吧,已经不再恐惧颤抖。 “辛夷,他快要死了。” “……数九瑞雪飘,青松戴风帽……”辛夷从苏翎身后爬出来,跪坐着慢慢接近奄奄一息的林原森,歌声掺着泣音,“红梅亦素裹,翠竹白眉毛…梧桐似珊瑚,喜鹊高枝叫……堆砌大雪人,围唱儿歌谣……愿你年年比……寿比南山高……愿你年年比……寿比南山高……” 谁还记得呢,芹姐走了,辛夷也离开了,就连他自己,也要死了,死的大快人心。 第一次见辛夷,便是冬至,第二次也是,林原森曾一度认为,冬至瑞雪兆丰年,就是意味着他的幸运幸福。 当年寒冬的擦鞋小孩,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