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松懈,像是融了万千春色。 “外面下雪了。”他嗓音温柔。 谢麒转而看向屋外,恰好一片雪花飘下来。 “刚下?” “没一会。” 他说,一点都不冷。 他的眼,脸颊,脖子,全是热的。 “你喝了很多酒吗?” “不少。” “你脸都红了。” “我喝酒容易上脸。” “妈刚发消息问我了。” “打车了吗?” “没有。”谢磷说,“哥,你忘了,咱们家离这不远,不用打车,走回去就五分钟。” 他抬头,今晚还有月亮。 “没注意。” / 他走楼梯费力气,谢磷搀住他的胳膊,他说不用,自己把着扶手,慢慢地往上走。 走了有三四分钟,才到房间外。 他先去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洗脸。 温水,洗得脑子更混乱了。 他盯着镜子看了会。 渐渐地,里面有了另一个身影。 腰间环过一双手。 转过身,跟他说:“别在这。” 他说好。 他们去了里屋。 当着他的面,谢麒抬手,熟练地脱掉上衣。 “开始吧。” “不等会吗?”他坐在床上,身侧,摆了色料和工具。 “今天累,想多睡会。”谢麒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谢磷看他腰间快要纹好的图案。一朵盛开的扶桑,花瓣鲜红,耀眼而妖娆。 还差一片叶子。 “怎么还不动手?” 他顿了顿:“哥,我这次带了麻药。” “带麻药做什么?” 他说,怕你疼。 谢麒冷笑:“你在乎过我疼不疼吗?” 他语气认真:“在乎。” “别废话。”又问,“要多久?” “半个小时。” “快点。” 他拿了工具,神色专注。 谢麒浑身紧绷,额心满是冷汗。 / 在动手之前,他学了三个月的手法。 问师傅,怎么才能不疼。 对方给了他一个答案,麻药。 他把东西买全,放在橱柜里,很久没有看过。 甚至有一刻都快忘了。 如果没有那晚。 他迈进他的房间:“谢磷,我们谈谈。” 谈什么? 他差不多可以想到他要对他说什么。 于是主动承认:“我故意让她看见的。” 教室里,利用角度,产生误会。 再诱她出校,亲眼目睹那样一幕。 他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死心,绝无任何复燃的机会。 就算他们真心爱慕,也不可能做到现实毫无芥蒂,就像一根刺,扎进去,永远都会留下痕迹。 何况,这比一根刺痛苦多了。 “为什么?”听他承认的那一刻,谢麒面如死灰。 他说,我爱你。 爱是占有,可以不择手段。 “你怎么能……” 他不该做出这种事的。 谢磷盯着他的眸:“哥,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喜欢她吗?” 他的声音冷了:“和你有关系吗?” “有。” 谢麒手都在抖:“是不是我一直太纵容你了,所以你才变成今天这样?” “你到底喜不喜欢她?”他只执着一个答案。 “喜欢,我喜欢她你总满意了?”桌面的纸笔拂落满地,谢麒第一次对他发火,“不仅这样,我他妈从初中开始就喜欢她,要不然我为什么对她好,老子没病,没空和人玩暧昧!” 大脑被情绪带动说出的话,连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全是真的。 又或者,全是假的。 “你喜欢她…”他目光空洞了,口中喃喃,“怎么能喜欢她…你不是,喜欢我么……” 他们才是最亲的人。 那天,他的理智被彻底烧毁。 / 就该让他疼,让他尝尝他所受得那种百般煎熬的滋味。 生而同衾,那么苦难也应该一起承担。 …… 他可以不管他,前提是要把之前的好尽数收回。 怎么能够,他只贪心了一点点,就要毫不留情地抛弃他。 …… 所以他声音破碎的时候,他没有收手。 只有疼了,才会一直记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