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对共情障碍的定义,指无法跳脱自己的视角去体会他人的经历和感受。通常表现为极端自私自我,在感情世界里逐渐孤立,并慢慢走向极端。 谢磷就是如此。 他说了谎。 从前他根本不屑于就医。在他的世界观中,他始终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医生医嘱就如他人的建议一样,他会置身于外地聆听,但永远不会采纳。 有人告诉他,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你不应该往别的小朋友凳子上泼水,你不应该故意弄坏别人的铅笔,做错事该道歉…… 是别人先往他凳子上泼水,故意弄坏他的笔,他只是以牙还牙而已,为什么要道歉? 哦,之所以只有他一个人被批评是因为他不屑于告状,那般无耻下流的事,他不屑于开口去讲,更遑论为自己辩解什么。 有一次,他把一个总对他动手动脚的男生拖到了墙根里,想用同样的手段施加在他身上,结果那天突然看到了他哥。他松了手,蜷缩在角落,男生以为他怕了,便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恢复了往日狐假虎威的样子。 就是那次,他尝到了被哥哥保护的感觉。 于是他清晰地认识到,原来弱小也不全是没有好处。 依恋的情愫就是那时起从心底生根发芽,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 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感情能得到回应。 最初的想法是,不顾他的意愿把人强行捆在身边一辈子,所以他做了许多疯狂甚至在别人眼中倾向于羞辱的事。 总归也是不愿,再不愿一些又能如何呢。 只要爱他的身体就好了。 可是现在,他开始唾弃以前的自己。这世间男男女女,最不能长久的纠缠便是身体,如果有一天连这层关系也断了,他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他贪心了,想以爱为名,彻底束缚住他。 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他想,倘若他能慢慢地变好,他是不是也能,慢慢地爱上他。 / 二月二十九,谢麒去剪了头发。 理发师和他比了个大致的长度:“到这?” “短一点。” “再短就没法看了。”理发师企图劝阻。 他说:“没关系。” 短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养长。 * 最先震惊的是宋肖,见面开口便是:“你头发怎么回事?” 他浑不在意:“怎么了?” “学校下规定不让留头发了?” 他迷茫反问:“有这个规定吗?” “你诚心和我作对?”他也就磨叽几回让他把头发留长点。 对方蹙起的眉目仿佛在说,你想多了。 宋肖反复打量他:“我感觉这个发型没原来好看。” 他拿书的手一顿,淡淡地撩起眸:“你可以不看。” “生气了?” “不至于。” 宋肖一通彩虹屁,最后说:“其实你怎么样都好看。” * “你怎么样都好看。” 他倾过身,在发间落下轻轻柔柔一吻,“我都喜欢。” 在他心中,除了谢麒,别人不过是一副行走的皮囊,至于姿色出众与否,同他没有半点关系。 谢麒靠着沙发,任他伸手把自己搂进怀里。 “谢磷,我戒烟了。” “嗯,知道。” “你呢?” “陪你一起。” 还有一句话,我食之入髓的从来不是烟草,而是你。 / “高考以后想去哪所大学?” “外省吧。”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