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负重,耐干旱,有长长的睫毛,背上凸起,或一个峰,或两个峰……”他索性铺开纸张,给两个小孩子画起来。 贺兰燕在旁讶然道:“陛下见过这橐驼?” 胡亥微笑道:“《山海经》中有记载,朕也是听旁人说过。”他不曾见过橐驼,倒是见过骆驼,两者本是一回事儿。 橐驼还没画完,嬴祚又有了新的问题,眨巴着眼睛望着他道:“皇爷爷,沙漠又是什么?” “沙漠么,就像咱们的土地上都是沃土庄稼,他们地上全是沙子……”胡亥仍是很耐心,“沙子就是他们的地。” “沙子地不长草。”拓曼忽然小声对嬴祚道。 嬴祚有样学样,冲着胡亥道:“皇爷爷,沙子地不长草!” 胡亥笑问拓曼,“你从哪里学来的?” 拓曼犹豫了一下,摇头表示自己不记得了。 ——然而他确乎还记得,是父亲曾从满是沙石的土地上握起一把沙,带着几分愁容,对他道:“拓曼,沙子地不长草。” “不长草?” “对,不长草。不长好草,也不长坏草,什么都不长。” 胡亥抚了抚拓曼的发顶,没有在意,对贺兰燕道:“你难得来咸阳一趟,别着急走——留下来,过完这个秋天,看过宫中冬令节庆,才算是见过了大秦的繁华。朕也好多听些故事。你回去,也有更多故事讲给族人听。” 贺兰燕道:“我不爱看繁华,倒是喜欢与人比试武艺。若是陛下准许,我想与大秦最厉害的勇士比试一番。” “好!”胡亥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笑道:“那索性朕叫他们给你办个擂台,赢到最后的,才能上台与你一试。” 刘萤扑哧一笑。 贺兰燕不明所以,还道:“就这么说定了。”又问道:“阏氏为何发笑?” 她认识刘萤的时候,身为匈奴女奴,而刘萤乃是单于阏氏。 这称呼一直延续下来,也无人来纠她的错,她便仍是称呼刘萤为“阏氏”。 刘萤微笑道:“你不知道中原的习俗,陛下这是要为你比武招亲呢。” 等贺兰燕弄明白了“比武招亲”的意思,爽朗笑道:“这又有什么?他若果然好武艺,我便带他回乌桓做公主的夫君又何妨?” 她这自信叫人喜欢。 殿内充满了祥和欢快的气氛。 殿外赵乾却正忙着挡驾。 “赵大人,您通融一二,楚王那边的确是不好了。”负责楚王府的长史求肯道:“否则小的绝不敢到您跟前来叨扰,求您让小的跟陛下汇报一二,好给楚王请个太医来。” “你小点声!”赵乾道:“陛下难得高兴,正与长公主和东胡公主说话呢,这会子让你进去算怎么回事儿?”又道:“况且楚王殿下处的一应事务,每日都有奏折呈报陛下的,你有什么事儿不能写在折子里,非得要面见?” 楚王府长史道:“折子里写了七八回了,总不见回应,小的们等得,楚王殿下的病等不得啊!万一真出了事儿,咱们谁都担不起……” “哟,你倒威胁起我来了?” “小的不敢……” “你且等等。”赵乾做了决定,“等两位公主走了,我瞅着话缝给你报上去——见与不见,那就全凭陛下心意了。” “哎哟喂!赵大人,您可真是大善人!” “去去去,小声说话,一边候着。” 嬴祚和拓曼到了该去御书房的点儿。 嬴祚望着胡亥画的橐驼,恋恋不舍,眨巴着眼睛问道:“皇爷爷,这个可以给孙儿么?” 不过一张画纸,见嬴祚喜欢,胡亥也高兴,笑道:“有何不可?”便随手给了他。 谁知这张普通的画纸,却引出来一段公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