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到家时已经接近十一点,他下意识往温凝住的那间客房走,见里头没人,又直上二楼主卧。 卧室漆黑一片没开灯,温凝的手机在门边柜上放着,他忽地松了一口气,猜想她应该早早回家睡下了,所以才没接电话。 今晚他也有些疲惫,方才在会所染了一身烟味,索性直接拐进浴室洗澡。 男人洗澡动作快,没一会儿穿了件宽大的浴袍出来。 手里拿着今晚拍卖会上带回来的冰飘花镯,打算放在温凝明天一早起来就能看见的位置。 只是等他走到她常睡的小沙发边,透过月光才发现沙发上并没有熟悉的小身影。 江恕微蹙起眉头,快步回到卧室门边拿起她的手机,这四百块的直板机没有密码,江恕轻而易举解开锁,除了他的几个电话未接以外,就连先前给她发的那条短信也未读。 屏幕上时间接近夜里十一点,室外雷雨交加,没有要停的迹象,他心下猝然收紧,敛着神色抓上车钥匙,手机和花镯都来不及放下,大步往楼下走。 温凝赤着脚拎着高跟鞋走了十来分钟便开始下起暴雨,她没处躲,身上礼服湿得贴了一身,小姑娘抹抹脸上的雨水,咬着唇继续往几公里外的公交站跑。 好不容易跑到站点,却错过末班车的时间。 身后一亮灰色跑车从高架下来便跟了她一路,在她身边停车按了几回喇叭,温凝只当是自己挡了别人的道,卖力地跑着躲到另一边车道。 最后终于在公交站遇上。 跑车降了半个窗,驾驶座男人穿着身藏青色西装,模样看起来一本正经:“小丫头,这个点没公交了,不介意的话我送送你。” 温凝实在是没了回家的办法,见状以为对方是的士拉客,掂量掂量自己那紧巴巴的存款,小心翼翼地弯身询问:“您好,请问到御乾湾,要多少钱啊?我今晚出来没带钱包,可以到地方了进去拿给您吗?” “御乾湾?”周自衡一愣,而后又忽地笑了声,“不收你钱,我又不是搞滴滴的,正好顺路,上车吧,这雨太大了。” 温凝心思简单,也没多少防备,上了车,不住地道谢。 周自衡目视前方,脱了身上西服外套递到她面前:“披着。” 她接过外套,看了眼自己身上湿漉漉的礼服,忙道歉:“对不起,我把您车子弄湿了,实在抱歉,一会儿——” “车里开了空调,你淋了雨,不穿件外套容易感冒。” 温凝一愣,还从来没有什么人觉得她感冒生病是件值得注意的事。 “谢谢您。” 男人淡淡地嗯了声:“你住御乾湾?” “嗯,怎么了?” 周自衡扬扬眉,偏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我一朋友也住那儿。” 他顿了顿,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你先生怎么不来接你?这黑灯瞎火打雷下雨的,他不担心?” 温凝倒没反应过来周自衡怎么知道她有先生,眼底闪过一丝难堪,而后又掩去,傻傻地笑了笑,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忙嘛。” 跑车速度很快,到达御乾湾也不过才花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在别墅前停下时,江恕正好到了庭院前。 周自衡微勾了唇,果然是他,早些时候就听闻江家替江恕娶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小丫头,方才温凝说出御乾湾,他便有所猜想。 江恕拧着眉头,眸光深谙地注视着门前的灰色跑车。 下一秒,温凝从副驾驶下来,弯着腰微笑着对车里男人道谢,周自衡拿了把黑伞下来跟到她身边。 江恕掌心下意识握紧,指头捏着那没来得及放下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