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见,可还是狠不下心,转回了头。 男人微微抬着的那只手,鲜血淋漓,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脸上表情隐忍,额头却暴出肉眼可见的青筋。 舒艺眼眶一热,顾不上刚才被这人轻薄过,跑回去抓住他手腕,“家里有医药箱吗?” 任迦南唇角弯了一下,“没有。” “那怎么办啊?这么多血……”她余光看见料理台上半块碎碗,心想都是自己的锅,内疚得不行,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那……那……” “我去诊所让医生包扎一下。”任迦南没受伤的那只手推着她往外走,“你快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两人走过的路上都是一滴一滴的血,舒艺眼泪也一滴接一滴的止不住,在茶几上抽了好几张餐巾纸,都染红了,伤口依旧不停地往出冒血,“……你都这样了我还吃什么饭!” “那快走吧,一会儿失血过多,弄不好你要背我了。”任迦南笑了笑,推开门,“能背得起我吗?要不要试试?” 舒艺走出去,用力把门砸上,“还有心情开玩笑?疼不死你!” 去诊所的路上,舒艺觉得自己都快被路人盯出窟窿了,这男人却好像心情很棒,一直笑嘻嘻的。 “一边流血一边笑,你小心被人当成傻子。”舒艺横他一眼。 任迦南不反驳她,朝前扬了扬下巴,“到了。” 诊所医生是个老爷爷,看见任迦南这满手的血,惊得眼镜都掉了,赶紧扶上:“哎哟喂,这是怎么了啊?快来我看看。” 任迦南笑了笑,“没事,您给我包扎一下就好了。” 舒艺补充道:“碎碗划的,好像挺深,您看有没有伤到筋啊?”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看把你女朋友急的,都哭成这样了。”老爷爷看了一眼舒艺,对着任迦南瞪眼睛,“还好,没伤到筋骨,不过这伤口太深了,要缝。我眼神儿不好,你等我叫我闺女来。” 说完,老爷爷回头喊了一声,“囡囡,出来给小伙子缝个针。” “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短袖七分裤的清秀女孩从屋里走了出来。 女孩把任迦南的手捧起来那一秒,舒艺不得不承认心里酸了一酸。 老爷爷看出来她表情不对劲了,笑笑说:“别担心,我闺女是二院的医生。她缝的针可好了,急诊都抢着让她缝。” 舒艺:“……”这抢得可开心? 任迦南也忍不住笑了一声,那姑娘眉头一皱,“你别动啊,清理伤口呢。” 任迦南只好收了表情,“对不起啊。” “没事,里面没有碎瓷片了。”姑娘换了坨棉花,沾了碘酒擦伤口,虽然下手比较轻,可酒精沾着伤口,任迦南还是忍不住疼得皱眉。 不过他倒是没出声,咬牙忍着。 舒艺看在眼里,心里就像有小针在扎一样,走过去把手搭在他肩上,“很疼吗?” 任迦南抬头看着她,眼睛微红,笑着说:“还好。” 舒艺咬咬唇,“疼就别装。” 任迦南握住她的手,紧绷的表情一下子就松了,“好疼。” 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劈里啪啦地炸开了,舒艺鼻子一酸,瓮声瓮气地说:“……忍着。” * 江晓盯着手机一整晚,都没有收到舒艺怒气冲冲的质问,终于稍稍安心了一点。 看来那两个人相处得还不错。 想着顾廷禹在次卧应该已经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溜了进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