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跃问我们能不能给他根烟,我从周庸兜里掏出根烟,给程跃点上。程跃深吸了两口烟:“我从我哥开始说吧。我哥虽然和我妈不对付,但对我没什么说的。你看我个子不高,挺瘦的,我从小就这样。在学校总被欺负,我哥第一次出来的时候,到学校给我出了头。虽然我哥很快又进去了,但没人敢再欺负我,都知道我有个刚出来又进去的哥。我哥当时就是我的偶像,可洒脱了,进个监狱都不当回事。后来我哥再出来时,我发现我哥没这么洒脱。那段时间我哥交了个女朋友,对方家里不同意,分手了。我看见我哥一个人偷偷哭,我从小就没见我哥哭过。我爸管他叫牲口,就说他没啥感情,六亲不认,但就这样的人竟然哭了。我当时特别生气,而且气一直没消。过了一年吧,我把我哥那前女友捅死了。哈哈,当时他们都怀疑是我哥干的,但他有不在场证明啊!我特意找他去酒吧看球,人证多时下的手。” 听到这儿,周庸终于忍不住插嘴了:“你哥前女友是你杀的?” “是。” “掏肠案呢?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人?” “这种手段挺有趣的,学以致用啊,而且也是向有趣的人致敬。” “为什么用你哥的专车号接活儿?” “我哥不是用的假身份证吗?他有案底,怕人家不让他注册,就弄了个假身份证。谁知道照片还用真的!” 程跃说着,忽然举起了没被铐着的那只手。“对,我提个建议啊。警察叔叔,你们审人就不能不骗人?最开始我还有点慌,后来我想明白了。以我对我哥的了解,他能出卖我?纯瞎掰!我交代了,就是想让我哥赶紧出来,他都是要结婚的人了。” 我拍下周庸的肩膀,对程跃一笑:“谁说我们俩是警察了?周庸,报警吧!”警察带走程跃后,周庸伸了个懒腰:“徐哥,我演得怎么样?” 我说挺好,一看就是斯坦尼斯拖拉机流派的。 我们把新闻卖给网站后没多久,警察就结案了,以故意杀人罪向法院起诉了程跃,估计死刑是没跑了。 法院开庭当天,田静约我在一家湘菜馆吃饭。我点完菜,问田静是不是特意来感谢我,田静点头:“也有些别的事和你说。” 田静有个朋友,是掏肠手案件的主检法医。她发现徐心怡和李希静被掏肠的作案手法,和前几起有明显区别。为此她还与徐心怡的主治医师聊了一下,然后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但为了不引起恐慌,这个案子迅速就结案了。 我看着田静,她接着说:“你让我去找刘然的那天,我有点感冒,不太舒服。刘然问了我平时的心率,然后给我把了脉,告诉我我发烧了,大概是三十八度二。” 我感到有些口干,喝了口水:“她是学医的?”田静点头:“全科医生。” 三天后,我在早市“偶遇”了给饭店备货的刘然。我和她搭话:“程飞出来了吧?” 她说:“出来了,我们俩都领证了。” 我提出帮她拎菜。她推脱两句,没争过我。我们拎着菜,往她停车的地方走。我帮她把菜放在车里,她给我递了瓶水。我接过来,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在忠义路那个城建医院工作时,出了掏肠手案。你和程飞谈恋爱后,辞了工作开饭馆,掏肠手就忽然销声匿迹了,你怎么看?”我查过刘然在城建医院的值班信息,和作案时间的重合度特别高。 刘然一笑:“程跃的事不是都水落石出了吗?” 我说程跃被警察带走前,我问过他为什么用这种手段杀人。他说是在向有趣的人致敬。我还以为他说的是开膛手杰克之类的人。但后来我发现,和程飞有牵连的两个案子和之前的案子,不是同一个人干的。这两起都是程跃这个新手做的,由于不熟练,第二次还留下了活口。 刘然一摊手:“我还是搞不明白你为什么怀疑我,就算我是学医的,在忠义路附近上过班,赶上了掏肠手事件,那又怎么样呢?” 我点了根烟:“在程飞被扣押期间,掏肠手又做了一次案,手法和最初几件案子相同,这是想帮程飞脱罪吧?” 刘然叹了口气:“你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我附耳过去,刘然在我耳边说:“前四起案子和最后一件,是同一个人做的!”回到家里,我试图缕清这件已经被“结案”的事件。如果刘然说的是真话,那掏肠手就不止她和程跃。中间还有一件案子,是谁做的呢? 我忽然想起一次和simon教授聊天时,他所说的,犯罪的传播性。 simon教授当时抽了点雪茄,靠在沙发上,语速非常慢。“一百多年后,一群世界上最出色的犯罪学专家,用现代犯罪学和犯罪心理去分析‘开膛手杰克’。他们认为这是一个由‘模仿式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