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回过头,只见那宝石般的阶梯,正在不断地碎裂。 系统傻了,一脑袋撞在陆墨的背上,努力要将他推进门里:快走,陆墨快走啊! 然而只是这么一瞬间,脚下的阶梯就齐齐地碎裂了! 陆墨睁大眼,朝系统伸出手,在即将碰到时候,他整个人就随着碎裂的阶梯一起,坠落了下去系统!! 他被黑暗吞噬了。 系统小小的黑色眼睛都湿润了,它彷徨无措地看了看门,那门正在缓缓地消逝,又低头看着陆墨消失的方向。 它急得在空中团团转了一圈,留恋地看了一眼门,终于一跺脚,朝着陆墨的方向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哈哈 陆墨猛地睁开眼,颤抖着手捂住了心脏。 他还以为自己要坠落到哪里去了 脚下是熟悉的地板,温暖的日光照耀着他,让他蜷缩的心脏终于舒展开来,在胸腔中一声声有力沉稳地跳动。 他还活着。 视线的余光中,有什么东西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陆墨 凌的声音将陆墨从思绪中拉回来,陆墨抬起头,在看清眼前的一切后睁大了眼睛。 坚硬的玻璃门被破开,无数的玻璃碎片散落满地,盈盈生辉。 凌站在破碎的门前,双手毫无顾忌地撑在洞口上,尖锐的玻璃划破他的手掌,鲜红的血液浸透了他白色的手套。 然后,鲜血顺着手套,沿着玻璃一点点流下来,在地上积起了小小的一滩血洼。 凌低着头,逆光而站。 他的影子被拉长,覆在陆墨的身上,陆墨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能看出,凌在微微地打颤。 叮当。 凌缓缓抬起脚,一脚踢碎了玻璃的一角,走进了小小的玻璃房中。 陆墨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被鲜血浸透的手掌,穿过陆墨的脸侧,按在了他身后的玻璃墙壁上。 陆墨 凌的声音干哑至极,仿佛一张脆弱的纸,轻轻一碰就会撕裂。 陆墨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道:我不是 话音未落,凌高大的身躯一软,跌进了陆墨的怀里。 陆墨怔怔地靠在墙上,怀里的雌虫还在不断地发抖,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玻璃房。 雌虫像是完全脱了力,全部的重量都压在陆墨的身上,但即使如此,他也努力地将脸更深地更深地埋进陆墨的胸膛里,紧紧地和陆墨相贴,不留一丝缝隙。 陆墨垂下眸,僵硬的双手抬起,轻轻地环住了凌。 陆墨,你、你要去哪里? 陆墨的衬衣被打湿了,凌的手用力地揪紧了他衣服的一角,破碎的手套缝隙中,露出他用力到发白的指节。 你不是说过的吗? 凌哽咽着说:你说过的,我永远都不能从你身边逃走,我没有逃 我明明都照做了,你说的话,我都好好记住了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要丢下我 他的手抖得厉害,慢慢地抬起头来。 红色的双眸中满是眼泪,银色的眼睫被打湿,凌微微张着口,一点一点抽着气,哭得无声无息。 只有幼崽才会这么哭,崩溃到极点,害怕到极点,失去了一切成年雌虫的自制力,连掩饰都做不到了。 假如陆墨此时推开他不,甚至不需要推开他,只需要冷下脸,都足以让雌虫彻底崩溃。 他如同引颈受戮的囚犯,等待着陆墨的宣判。 陆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伸出手,按住凌的后脑勺,将他拉向了自己。两人鼻尖相触,陆墨轻声道:我该怎么办呢? 凌闭上眼睛,努力去碰陆墨的唇。 陆墨,不要丢下我,求你了。 哪里都可以,你不能赶我走。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既害怕陆墨离开,又害怕陆墨生气,柔软的唇瓣不停地颤抖,咸涩冰凉的泪水顺着缝隙渗入口中。 陆墨再一次捂住了心口,心跳从未有如此之快。 他已经彻底完了,他再也不能放开凌了。 假如他离开的话,凌一定会死的。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虫族都看傻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上一秒凌刚打倒了灰羽,大家还在为他欢呼,下一秒就见凌的脸色惨白,张开双翼飞向了雄虫观战台上。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