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行为确实称不上好人,可他总觉得她带着一种孩子气的肆意与报复,这一点像极了曾经的魔尊。 魔尊恶吗?他恶事做尽,可他又非常纯粹。 明远无法向世人、向正派说明,他们口中的魔尊,其实也曾是净化千万怨魂的圣莲。 就像他亦无法与旁人说明,他觉得她如此可爱。 “我答他,我也不知。”明远望着她娇嫩的脸,他想要触碰她,可他不该,“我虽修成人身,可我守在山中并不知做人是何滋味。” “那他如何说?”乔纱又问他,她听故事一般,靠过来,坐在他的蒲团上,身子挨着他的膝,手掌压着他的袍袖。一花 他没有躲开她,他嗅着她的气味,垂眼望着她说:“他又问我,怎么样才算是做人?我说至少要有人的躯壳,要有姓名。” 他那时也不知何为人,他只知,或许有身体,有名字,就算是人了。 可他没想到,这样的回答,在圣莲心中种下了心魔。 他再第二日再次打理圣莲时,就发现,圣莲化成了他的样子,坐在湖边望着他,与他说:从今以后我便叫步莲生。 那是他第一次遇到变故,圣莲若化成人,离开这座山,他便难辞其咎,要领受责罚。 他用佛祖给他的佛珠,设下结界,打散了他幻化出来的身体幻影,将他又困在了莲花湖之中。 他从那时变成了训诫者,训诫他,他化成人身是妖,是魔,不是人。 训诫他,他便是化成了他的模样,用他的名字也不是人,只是一个模仿他人的妖邪。 训诫他,不要因一时好奇,误入歧途,原本他只用再山中再净化几十年,变可回到佛珠身边,那时他功德圆满自然可以成仙。 可这些,终究是无用的。 明远那时候没察觉,圣莲不知何时从湖底蔓延出去,一直探出了这座山,在山之下的小溪旁开出了一朵红莲。 明远只知道,他在那一次之后就很安静,却不知他在山下的小溪旁见到了各式各样路过的人。 明远发现端倪,是从圣莲开始问他——你觉得张生这个名字好不好? ——那刘勇呢? 这些陌生的名字,明远从未提过,这座山也从不许任何人踏入,明远便猜到,他离开过这座山。 明远为了警示他,故意与他打了一个赌,明远准许他幻化成人身,去做一日的人,无论他做张生还是刘勇,只要有人肯真把他当做人,与他结伴过人的日子,无论是亲人、朋友、伴侣,都算他赢。 赢了,明远便彻底解开结界,放他去做人。 但若是输了,他便要回到山中,在期限满之前,永远不得再化成人身,不得离开这座山。 “那结果呢?”乔纱禁不住催促的问他。 窗外隐隐泛起青白色,像是要天亮了。 “结果,他输了。”明远看了一眼窗户,“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张生”,他幻化成别人的模样,用着别人的姓名,怎么能算做人?只是一个妖而已。” 他早知会如此,圣莲本就不是人,却要模仿他人做人,只会被正派当成妖魔。 圣莲不经人事,太过天真了,他化作张生,去往张生家中,要与张生的妻子、家人过日子,怎么能不被当成妖魔? 当天夜里这附近的正派宗室弟子,便前来除他这个妖。 这些与圣莲来说,只是一些小法术而已,根本伤不了他,伤他的是张生的家人和妻子。 张生的家人和妻子,为了帮助正派弟子除掉他这个妖魔,假意把他当成张生,对他嘘寒问暖,还做饭给他吃。 那大概是他第一次吃到人的饭食。 可饭里下了药,衣服里贴了符咒,他被伤的遍体鳞伤,险些要将张生一家全杀了。M.xIaPe.CoM